“至於?”顧湛宇笑。
雲卿端起那杯果汁,認真地說,“你把我的白球鞋扔進泥坑,你放學把我鎖在教室裏,別的不勝枚舉,我那時真的恨透了你。”
“可你後來,死心塌地地愛上了我。”他眼神錚亮,逡黑。
雲卿低下頭,收起話題失笑道,“都是過去的事了……菜上來了,我們吃飯吧。”
顧湛宇眼神黯淡了一分,沒說什麼,拿過牛排給她切好。
雲卿怔怔的望著,感覺餐廳好像有點熱,空調開的太足,她把大衣脫了,牛排已經遞過來,顧湛宇知道她的習慣,還給她灑了點黑椒,她悶頭吃起來。
吃了三塊的樣子,她皺眉站起身,“我去趟衛生間。”
她明明是想尿尿的,但去了衛生間,卻尿不出來,小腹那裏隻是湧動著,微微股著。
雲卿知道身體有點異常,但她察覺不到哪裏不對,意識還是清醒的,隻是背脊有點出汗,她都猜想自己是不是感冒了。
但是走出去的時候,腳已經開始發麻了。
有女服務生模樣的人過來扶她,雲卿抬手撐著額頭,甩了甩腦袋,視線還是挺清楚的,她看到顧湛宇坐在座位上,清晰淩厲的後腦勺。
她也坐了回去,但是身體卻像軟陷一般,踏著的,她想再去端起那杯果汁,都沒力氣端起來。
“顧湛宇……我想先回醫院吧,我好像突然有點不舒服。”
對麵的男人,薄唇抿著淡淡咀嚼,手裏的刀叉隔了會兒,才緩緩放下,他拿起餐巾抿了下嘴,抬起頭時,那雙修長的眼睛,靜默又認真地看著她。
雲卿掛了掛頭發,可是身體無意識的總在動,那柔亮的發絲又垂下來,貼著逐漸暈起來的臉頰,一呼一吸之間都帶了媚色。
顧湛宇交疊起雙腿,蹙眉等待。
等她不得不扶著桌邊,趴下腦袋的時候,他朝旁邊看了眼。
助理走過來,微微點頭。
雲卿捕捉到助理說話的細微聲音,“……從南美弄到的,顧總放心,最強效,無法靠醫治,隻能通過男女結合……藥效散發的程度也循序漸進,少夫人已經不行了……您的兩片在這裏,不過我建議您吃一片半就可以了。”
雲卿感覺耳朵嗡嗡地有點疼,神思也在一瞬間抽絲剝繭般,醍醐灌頂,可她看見顧湛宇一口水吞下兩片,那種白色的藥劑。
而她反應過來可能是什麼,她連伸手想阻止都來不及。
什麼意思?顧湛宇什麼意思?
她驚慌失措地搖晃著腦袋,視線在餐桌上每一盤食物裏搜尋。
顧湛宇沉靜湛黑地看過來,並沒有隱瞞,指了指她全部喝完的果汁杯子。
雲卿驀地縮起手指尖,抓著桌子邊想站起來,可是全身的肌肉好像漸漸在被分解,麻麻的伴隨著酸軟,她實在爬不起來。
她抖著粉唇看過去,隻是搖頭,“顧湛宇,你瘋了,你瘋了……”
連聲音都再也怒斥不起來,嬌柔無力得令她感到陌生。
而對麵的男人,冷酷與決絕映在陰鷙的眸底,隻是看著她像水裏撈出來的小軟物一樣,漸漸絕望的掙紮。
雲卿滑下椅子,倒在了地毯上,她還不忘記拿了包,想朝餐廳的門口慢慢的挪。
鋥亮冷厲的皮鞋出現在她腿邊,顧湛宇俯身下來,領帶垂到她呼吸溫熱的嘴唇邊,他額頭上也冒出了一根青筋,兩滴薄汗,伸手攥住她細軟的胳膊,“我沒時間跟你耗了,今天我是有備而來,卿卿,想和你吃飯不是虛情假意,我們吃的也挺開心,證明我們能夠好好相處,隻要你肯……接下來,我斷了我們的後路,徹底斷了,隻能往前,我們的情況特殊,隻能下藥,你別怕,我也吃了。”
“和別的藥不一樣是不是?我一丁點都沒察覺到……”雲卿捉住他的手背,厲聲責備,“為什麼你一定要這樣極端?”
他眼神無情,“別的方式,我碰不了你。”
“那不是我的錯!”雲卿使勁搖頭,那手絲絲發抖,“是你有問題,是你需要吃藥,你為什麼要讓我跟著萬劫不複?我說了我不考慮你那種提議,我也沒有任何信心和你重歸於好……”
“今晚過去,一切都會不同。”顧湛宇倏地打橫將她抱起,修長雙腿踏過毛絨地毯。
望著他偏執近乎瘋狂的眼神,雲卿害怕到心底了,也絕望到穀底。
她在套房的門口掙紮了很久,可是喊出救命的聲音連一米之外的都聽不見,嘶啞嬌媚難以入耳,她一直哆嗦著想打開包裏的手機,顧湛宇就那麼看著她垂死掙紮,直到她渾身汗濕透頂,他把她交給房間裏兩個女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