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卿就覺得他嗶嗶叨,軍寮派頭還在骨子裏,女人得表現出對他大事小事的依從貼心,他臉上就得意了。
才不慣著他呢。
本來心裏還琢磨著提一提明天,跟他敲個邊,這情況雲卿想,還是別說了,他脾氣大,又霸道專橫。
……
翌日。
陸墨沉照樣很早出門,順帶把兩個小家夥送去培訓班了。
雲卿在他起床的同時也醒了,她如今和十五住在育兒房裏,也就是她以前那間客房臨時改造的。
男人前腳一出門,雲卿就攛掇著稍後也出門。
由白素然跟寶媽提,和雲卿母女倆出去轉轉,白素然丈母娘的麵子自然大,寶媽不疑有他,問是否需要安排司機?
白素然按照昨天和女兒商量好的,回絕了,說她自己有車。
將近九點,雲卿把十五也‘順’出了門,理由是孩子隨時需要喂奶。
白素然開車,她們先去買了一些蠟燭紙錢,這些祭奠需要的東西,再趕路,目的地在郊區,很遠。
天空又下起小雨,淅瀝瀝地淋著車窗,十五的小身骨兒還脆弱著,白素然開了暖氣,小家夥對於外麵的世界非常新奇,在媽咪香香軟軟的懷裏拱著,小腦袋還不能獨立起來,貼著媽咪的胸胸,大眼睛烏溜溜的看外麵,很開心。
雲卿歎著氣逗他,“不是什麼值得開心的事呢,小傻瓜。”
十五的小手撓她,仿佛在抗議,他才不傻,他會是全家最聰明的!
白素然也察覺到女兒的情緒有些低落,快到時她發現是陵園,心中略微猜測,“小卿,你是來看誰?”
初七,是適合祭拜的日子。
雲卿站在山腳下,用厚厚的絨毯將十五裹得密不透風,抬頭幽目眺望,嘴唇動了動,她的語氣很低緩,“媽媽,他是我的前夫,已故。”
白素然一頓,但眼底並不愕然,千夜去世之前所謀壞事,就曾與人勾結陷害陸墨沉。
她知道一些,後來通過調查,自然也知道女兒有過一段不幸的婚姻。
但女兒何以帶著陸墨沉的孩子,來祭拜前夫?
……
寶媽接到陸墨沉的電話時猝不及防,雲小姐剛出門半小時左右,電話裏先生問十五小少爺的體長多少了?
“先生,這我得現量,上個數據是一周前了,小嬰兒長得很快。”
“那你就量,等你兩分鍾。”
寶媽犯難,“這個,雲小姐把小小少爺帶出門了,說和白夫人一趟出去走一走。”
“這麼冷的天?”陸墨沉皺起眉,語氣有些變沉,“安排了保鏢嗎?”
“啊?可是白夫人身手不錯,雲小姐說不用保鏢,白夫人自己開的車。”寶媽心裏有點咯噔,回道。
那邊先生果然沒了聲音,半晌掛電話的聲音很響!
陸墨沉掛了電話,手中名貴的鋼筆一扔,雙手交握抵著薄唇,一陣就把阿關叫進來,“雲卿和白素然出門,寶媽糊塗沒有報告我,重點是沒帶保鏢,他們不清楚白素然如今的處境!”
阿關立刻意會,白素然現在依舊是世界級暗殺的目標,雖說改頭換麵應該沒事……
“我立刻去追蹤。”
十分鍾後,阿關進來報告,臉色上有點……諱莫。
陸墨沉的長指點了下桌麵,阿關不得不報道,“沒什麼大事,陸總,就是雲小姐吧,可能今天初七,她考慮到這個日子,就是……她去顧湛宇的陵園祭奠了。”
阿關一溜煙說完,立刻後退兩步。
果不其然,宏偉寬大的辦公室瞬時間溫度往下沉,仿佛麵前一道冷風刮過。
一分鍾後,陸墨沉站起來,伸手拿大衣,頎長的身軀慢條斯理往外麵走,可阿關把他臉上的麵無表情看得清清楚楚,“把車給我開出來!”
……
從山腳到山頂很遠很高,雲卿把小家夥綁在身前,好好抱著,雨細如絲,白素然舉著傘,她們走的很慢,沒有選擇旁邊的車道直接開上山。
到達山頂,顧湛宇的陵墓在背山麵水的最中間位置,抬頭一片空曠無垠,陸柔希信奉風水,希望兒子超度,擁有好的來生。
雲卿把鮮花和水果擺好,又把那碗茴香餃子擺到最中間,青花白瓷的碟子,襯著冒綠色的薄皮餃子,看著十分可口。
她把素酒倒了三杯,臉上安靜,聲音在冷峭的空氣中徐徐飄起,“湛宇,我來看你,帶著順利出世的孩子。”
“本來上個月十五滿月就該來的,但他早產,身子不好,初不了門就延遲了,你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