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裏正在開會,烏煙瘴氣。
一個堂主踩著椅子拍桌,“大佬,他水賴想趁亂搞一把啦,這麼明顯!現在80%賭場歸你,他們分食不到,自然眼紅,江城娛樂又興興向榮,他幾多嫉妒?要我說,把他伸出來的賊手直接砍掉啊!”
尚龍反而精明,看大佬臉色反問,“阿勝哥,你就確定是水賴搞鬼?”
“搞細碎碎最有名水賴啊,不是他是誰?最近事多!”
“萬一搞錯人?”尚龍再反問。
大家吵起來。
江城禹偏頭把煙叼住,懶懶一踢桌。
場麵安靜下來。
“一點屁事急什麼。”他翻看舊帳本,也漫不經心,阿左破門而入。
徑直朝他走過去,壓低了聲音講了什麼。
江城禹吐煙圈,嘴裏半句話繼續講完,好似無聽見。
過了十幾秒,他從濃濃煙霧裏扭頭,眸光瞥得漫不經心,“你講誰?”
阿左手攏著嘴巴,聲音低,“是蘇小姐,她過來找你,大佬。”
男人眨了下眼,一片冷影,“誰準她跑出來的?”
阿左聽他的語氣不好。
又低頭看他臉容,大佬沒表情。
阿左撓頭,“不是你準許的麼,大佬?”
“……”
“蘇小姐腰疼要看病啊,馬姐跟你講的,她去鏡湖醫院,離這裏不遠,阿四叔說蘇小姐主動提出要來,他隻好載過來。”
“……”
江城禹掀了下眼皮,“主動?”
阿左點頭,“蘇小姐可能想見你。”
“……”男人砸向椅背,抖掉煙灰,淡漠狠戾,“老子想見那張衰臉嗎?”
阿左抿抿嘴唇,心說老子哪知道你想不想見?
“我剛才接到消息,下去把蘇小姐安排了一下,讓她在大廳等,那我現在去趕走她?”
江城禹沉起眼,“大廳?你做事沒腦子?”
“大佬放心,蘇小姐也不起眼的。那趕走?”阿左又重問。
男人摘掉那根煙,囂狂眯起眼吐霧,沒說話。
阿左便曉得了,他下樓。
……
蘇家玉望著這如宮殿一般的金碧輝煌,簡直眨掉眼睛,她站在其中,感歎,眼暈,震驚,真如同劉姥姥走進大觀園。
以前聽過澳門是揮金如土的地方,夜總會和賭場捆綁一起,奢靡非非,鱗次櫛比。
現今真的看到,她得承認,貧窮限製了她的想象力。
隻有想不到的尊貴,沒有堆砌不出來的奢華。
這就是江城禹執掌天下,每日進出當作自家後院的地方嗎?
難怪,他身上會有那樣鑲金戴玉的公子氣,匪氣,江湖氣,黑暗之氣,魔鬼氣,全融於一身了。
這樣的宮殿,看前台大氣恢弘,禮儀小姐腰肢溫婉,見誰都笑一笑,禮貌與高端。
其實,隔著那麼遠,也還是能聽到絢麗穹頂的豔舞,與賭場裏傳來的荷官喊話聲。
這一天,光這麼一個娛樂場,究竟會有多少錢財進出江城禹的口袋呢?
她有些呆呆的著,小心翼翼躲著進出的富豪,也半遮著臉。
阿左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