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過來,盯著她放肆看了半天。蘇家玉扛不住,呼吸減少。
知道有什麼嘩啦一下碎了。
來不及,勞媽不可能變魔術不見,還有她手裏的箱子……
唰地一下,他的手掌帶起風,箱子輕易被他奪了過去。
他邪笑而戾冷,盯住她問,帶著笑影,“阿——寒,還給你留了密碼箱啊?”
阿寒兩個字,他故意拖長,曖昧好極,何其恐怖。
蘇家玉的呼吸攥在喉嚨。
她盡量理智,“江先生,你聽我說……”
兩腮突然被他掐住,他用虎口,像一道鉗子,她人已經被推到前麵好遠。
轉過頭一看,勞媽被他親手揪了起來,“勞媽……!”
她跑過去,被尚龍攔住。
江城禹對著勞媽輕笑,眯起的眼睛像一道鳳尾,割碎人的防禦能力,“她叫你勞媽,看起來很熟啊。”
勞媽對這個黑道年輕人,是不喜歡又恐懼的。
他與阿寒,大不同,太不同,一正一邪,一佛一鬼。
阿寒在時,勞媽多時勸他,“阿寒仔,你為江家大少,不管領養與否,你走督查正道,不可與黑道份子過多糾纏!”
阿寒總笑之,“阿媽,那是我過命兄弟。”
黑道,喪心病狂,殺人眨麻。
“老媽子,嗯?說一說吧。”
勞媽望著麵前的男人點一根煙,煙頭對準了自己,勞媽臉色大變。
……
蘇家玉被尚龍強行帶往鐵門口,她的手臂多處擦傷,血滴落在地上,阿左提醒她。
她心不在焉點點頭,跑到女兒的擔架床旁邊,先仔細看了看女兒,醫生用棉棒在擦拭小家夥臉上的血漬,她打著氧氣瓶,看見媽媽就哭,蘇家玉抱緊她,一時又顧不上手臂傷口,等孩子不哭,孩子的毛衣粘上了血口,她擰眉硬硬無聲扯開。
阿左看見這一幕,有點心疼,又驚覺她一個女人居然不曉得哭。
他暗中遞上棉棒。
這女人發呆,一雙鹿眼不知有那麼多擔心的,哀憐楚楚看向鐵門裏麵。
門打開,露出一點暗光。
身形削長的男人先走出來,勞媽在後麵,被馬仔控製和攙扶。
蘇家玉呼吸一緊,拔腿想衝過去,看看情況,腿到半路又生生打住,江城禹看向她的目光,太耐人尋味。
沒有溫度,完全陌生,他特別安靜。
她不懂,她也不敢迎視,心理揣摩他到底把勞媽留在裏麵幹了什麼?
應該不可能毆打老人,那就是問了什麼?
她的臉色慢慢的滲出白皙,手指抓緊。
他經過她身邊,隻帶過了一陣冷風,不僅沒大發雷霆,也沒有看她,就上車了,身影像慵懶的雕塑。
蘇家玉這時才感覺到越發滲寒。
他不發作,才更恐怖,他在想什麼?他問到了多少……她和江寒的事,問到了嗎?
他的車卻徑直開走,從窗戶裏丟出了一個煙頭。
蘇家玉盯著地上的猩紅,很想問問勞媽,剛才的情況。
但勞媽立刻被馬仔擄走,阿左也過來。
匆匆忙忙她被推上車,身後是廢墟工廠一把滔天大火,一夜驚險,覆與魂滅,那三個歹徒活活被燒成幹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