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那個客人挺好奇的,可是酒吧裏有規矩,不能打聽客人的隱私,那種有錢人我也不敢招惹,雖然好奇,卻沒多問過關於他的事情。
接下來,陸續有客人點我的歌,酒吧裏的規矩是每個歌手每天晚上最多唱六首歌,接受三首自由點歌。我今天已經被點了一首,接下來又唱了兩首,賺了兩個大紅包就下台了。
劉楊說得果然不錯,後麵那兩個紅包都是五千的,一晚上我就賺了一萬三千塊錢,頂我半年工資了。
接下來還有人點我的歌,但我已經唱到了數目,不能再接了,心裏免不了有些遺憾,那可都是錢啊!
一夜狂歡,早晨下班的時候,我神采奕奕,一點兒困倦都沒有,照例殺到菜市場買了一大堆雞鴨魚肉新鮮蔬菜什麼的,回家跟桃子慶賀。
那些苦難終於過去,美好的未來觸手可及。
桃子也很高興,捧著一杯白開水喝得有滋有味,可是喝著喝著,她突然就崩潰了,趴在桌子上失聲痛哭。
昨天是情人節,她卻懷著孩子一個人淒涼地度過,更悲催的是孩子的父親還不知道在哪兒尋歡作樂,早就將她拋之腦後了。
桃子抱著我,哭得直抽抽:“橙子,我是不是錯了?這個孩子,我是不是不該要?”
其實我真的很想說,這孩子還不如不要,桃子也才二十三歲,大好的年華還沒正式開始,真要是當了單親媽媽,這輩子就算毀了八成了。
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她心裏其實什麼都清楚,隻是放不下。就像當初我對季成那樣,如果不是張蘭步步緊逼,我不可能跟季成斷得那麼幹淨。
越深刻的愛意越難消磨,桃子的這一劫,隻有她自己才能走過。
我歎口氣,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慰道:“桃子,別勉強自己,也別強顏歡笑,我看著心疼。”
“沒事的,一切都會好的,你還有我呢!”我溫柔地安慰她,“你忘了?咱們都是打不死的小強,什麼困難都不怕的!這點兒小事算什麼!”
桃子被我逗笑了,抹著眼淚看著我,笑得無比難看:“你才是小強!人家是女神好吧?”
“好好好,女神!我的女神大人,你再這麼哭喪著臉,可就變成女神經了啊!”
桃子抽著鼻子瞪著我,抓起麵巾紙狠狠擤了一把鼻涕,悶聲問道:“橙子,你跟那個衛礪,就這樣完了?”
衛礪?
我一晃神,似乎對這個名字有些陌生。
離開衛礪已經有一個月了,我過得很好,很快樂。
對我來說,衛礪就是一個意外,比桃子的意外懷孕更加意外。
我想了想,說:“那種有錢有勢的人,我高攀不起,還是踏踏實實過日子才是王道。”
桃子落寞地垂下眼簾,說:“是啊!咱們算什麼?要錢沒錢,要勢沒勢,憑什麼高攀豪門?”
我聽著話裏有些不對勁,皺眉問道:“怎麼突然這樣說?”
“橙子,我沒對你說過宋承瑞的事情吧?”桃子端起碗狠狠喝了一大口水,一抹嘴巴,咬著牙說,“那狗娘養的是個富二代,當初追我的時候又是送花又是送鑽,特別熱情。也是我眼瞎心盲,禁不住他的猛烈追求,淪陷了。那孫子玩膩了,就把我踹了!”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桃子說有了這個孩子,宋承瑞可能會回心轉意,豪門大戶一般對孩子比較看重,如果桃子能夠生個兒子,很有可能上位。
可是上位之後呢?宋承瑞還是花心大少,桃子還是要痛苦。
桃子一拍桌子,怒吼著說:“老娘決定了!這個孽種,老娘不要了!”
吃了飯,桃子就拉著我去醫院做流產手術,我勸她冷靜一下,她卻很堅定,咬牙切齒地說要弄死肚子裏的孽種。
於是我再次回到了婦幼保健院,排隊掛號,陪著桃子在手術室外等候叫號。
桃子是第十八號,就在叫到十四號的時候,衛礪突然怒衝衝地過來了,一上來就暴跳如雷地大叫:“程諾!你敢!老子宰了你!”
我還沒來得及回頭,就被一股猛力拽了過去,等候區無數雙眼睛齊刷刷地向我看來,我頓時有一種強烈的想找地縫的衝動。
衛礪拽著我的胳膊將我往外拖,拖到電梯跟前,繃著臉按了鍵,然後將我推到牆上,他左手撐著牆壁,右手狠狠地掐著我的下巴,怒氣衝衝地質問:“你有了對不對?你要做掉對不對?”
下巴被衛礪捏得快碎了,暴怒中的男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力量對一個柔弱的女孩子來說有多麼難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