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我回以一笑,跟木林森握手,達成協定。
“天海方麵的簽約需要等你跟初見解除合約之後進行。”木林森站起身,向我點了點頭,“我期待著程小姐盡快成為天海的一份子。”
投奔天海,進軍歌壇的決定就這麼愉快地達成了。
今晚木林森沒有點我的歌,而是讓我早點休息。出了包間,我就去找劉楊,表達了辭職的意向。
“為什麼?你現在剛剛開始走紅,以後會有更好的賺頭,怎麼幹的好好的突然要辭職?”劉楊皺眉,詫異地問,“現在不是挺好的麼?”
我不想直接說我已經找好下家了,於是扯了個理由應付。
劉楊看我態度堅決,想了想,說:“你是剛剛簽約的歌手,現在才半個月都不到就要解約,這個……我做不了主,要先請示老板。”
“好的,麻煩劉經理了。”我抱歉地笑笑,“給您添麻煩了。”
劉楊微笑,說:“沒什麼,隻是在合約解除之前,你還是初見的員工,該上班還是要按時上班的,明白嗎?”
“這個肯定的,我是好員工哦!”我拍著胸口保證,“劉經理請放心,我不會讓您為難的。”
回到休息室的時候,方姿已經躺在床上了,見我推門進來,笑得有些諷刺:“怎麼今天那個大老板沒點你的歌啊?”
“哪能天天點我啊?”我淡淡地回應,沒打算跟她多扯廢話。
“那些大老板啊,都是喜新厭舊的,在興頭上就捧兩天,玩膩了就換一個,正常!看開點!”方姿一副過來人的樣子,衝我眨了眨眼,眼神挺曖昧的。
我一直認為自己跟方姿她們不是同一路人,私下裏也很少交流,平時她們說什麼,我半聽半不聽的,與我無關的直接屏蔽。
可是方姿今天的話讓我很不高興,好像我傍大款被甩了似的。
可我從小懦弱慣了,輕易不跟人起衝突,尤其三兩天的就要離開初見了,更沒必要再跟人爭執,於是強忍著不痛快,說:“沒事,沒有點歌的小費,不還有工資呢嘛!”
“工資?那幾個錢夠幹什麼的?”方姿冷笑,點了一根煙,狠狠地抽了一口,吐出一口濃煙,舒服地喟歎一口,語聲低沉,略帶憂傷,“連件像樣的衣服都買不起!靠著那點兒工資,怎麼活?”
我沒接話,跟這種負能量的人來往多了,三觀會扭曲的。
“這世界就是這樣,笑貧不笑娼,你沒錢,人家就是看不起你,你有錢,臭腳都有人跪舔!”
方姿的語氣很憤懣,大概是因為沒錢被人歧視過。
我突然想起在藍天商廈的那一次,那個穿皮草的女人不過是傍上了一個有錢人,就對我又打又罵的,根本不拿我當人看。
突然覺得其實方姿也沒那麼髒,都是被逼的。想要出人頭地,活得有尊嚴一些,可是憑自己的本事又達不到,隻能走彎路了。
在龍城的時候,刀疤臉說過,但凡有活路,誰願意出來賣?這世間就是這樣,很多好姑娘都被逼成了女表子。
這麼一想,我頓時釋然了,起碼跟那些被迫墮入風塵的女孩子比起來,我算是幸運的,至少我的黑暗已經到頭了,光明觸手可及。
可我萬萬沒想到,就是有那麼一種人,生來就是該倒黴的,一旦有一點兒好運降臨,就連老天都看不過眼,要橫插一杠子阻攔。
第二天來上班的時候,劉楊告訴我,老板不同意我解約,說合同簽的是三年的,就必須幹滿三年,否則就要以違約的罪名起訴我,讓我賠償違約金。
我當時簽的駐場歌手的合約是年薪十萬,因為我的生活比較艱難,又是趙嬸介紹進去的,劉楊替我爭取了十萬的預支薪水,如果違約,要賠償三倍,也就是三十萬。
三十萬啊!我上哪兒弄三十萬去?
我斟酌了很久,我一窮二白,沒房沒車,就是去銀行貸款都貸不來。親爹都不要的苦孩子,根本指望不上親戚。唯一能指望的也就兩個人,衛礪,木林森。
木林森是我未來的老板,可是我一天工沒給他打,憑什麼讓他給我出三十萬,還是違約金賠償!
至於衛礪,我巴不得離他越遠越好,當然更不可能主動開口問他借錢。
其實我想進軍歌壇,還抱著一個幻想。
如果我真的紅了,我就也是有錢人了,再也不用因為貧窮無勢而被衛礪欺壓了,到時候我可以想離他多遠,就離他多遠。
可是違約金賠償對我來說根本就是不可能辦到的事情,這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