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地過了一夜一天,我整個人處於一種極端混亂的狀態,大腦徹底離家出走,別說什麼胡思亂想了,我已經徹底沒有思想了。
整個人就是一片空白,腦子裏什麼也沒有。一整天沒吃飯沒喝水,卻完全感覺不到餓,也不想動彈的,什麼工作不工作,生活不生活的,通通去他大爺的!
我躺在床上,瞪著眼睛看著一片漆黑。其實現在才七點出頭,天還不是很暗,隻是房間裏的窗簾拉得很嚴實,看起來一點兒亮光也沒有。
就像我的人生一樣,盡管現在世界和平,國泰民安,可我卻淒風苦雨,悲慘之極。
我懶洋洋地翻了個身,麵朝著窗戶的方向,努力睜大眼睛,期望透過厚重的窗簾看到那麼一星星光。
眼前猛的一亮,刺得我下意識閉上了眼睛,我還沒來得及詫異七點多鍾的天空,隔著窗簾是怎樣將這麼強烈的光線照進屋子裏的,一道既焦急又憤怒的聲音就在我耳邊咆哮開了。
衛礪一把抓住我的肩膀,用力將我翻了個身,暴躁地嘶吼:“該死的!為什麼不接電話?!”
我呆了呆,默默地看著他,已經平靜到古井無波的情緒突然驚濤駭浪了起來,眼淚刷的一下,連醞釀的過程都沒有,就突兀地砸了下來:“你回來了?”
“他媽的!為什麼不接電話?!”衛礪大吼,咬牙切齒,一副恨不得活撕了我的樣子。
“你不是說明天才回來的嗎?”我呆呆地問,根本沒在意他說了什麼,滿腦子都是他回來了,他提前一天回來了。
衛礪一把抓住我的領口,將我的上半身提了起來,嘶吼道:“該死的!老子問你話呢!為什麼不接電話?!”
我垂下眼簾,低聲說:“手機掉河裏了。”
“手機掉河裏了,你不會買啊?”衛礪眉頭一皺,一巴掌扇上我的後腦勺,大概是暴怒之下,手上沒了分寸,那一下扇得挺重,我兩天一夜沒吃沒喝,身體已經很虛弱了,他那一巴掌扇下來,我整個腦袋都懵了。
我恍恍惚惚,眼淚不停地往外湧,根本接不了話。
衛礪鎖死了眉頭,陰冷地問道:“你哭什麼?”
我沒回話,咬著嘴唇倔強地看著他。
既然不愛我,更不在意我,那為什麼還要緊趕慢趕地從法國趕回來?不是去祭奠他的心頭愛了嗎?還回來幹什麼?
“出什麼事了?”衛礪大概是察覺到了不對勁,側身坐下,微帶疑惑,“我不在的這兩天,發生什麼事了?”
我緩緩低頭,垂下眼簾看著腫成發麵饅頭的腳踝,抽噎著說:“我腳崴了,不能出門,所以沒買手機。”
“我看看。”衛礪的眉頭抖了抖,探身過來一手掀開空調被,一手抓住我的小腿,看了看,氣不打一處來地斥罵,“你眼呢?沒長眼睛嗎?走路都能崴腳,還能再出息點不?”
我耷拉著腦袋不說話,心裏既委屈又悲哀。
“你不是感冒了嗎?感冒了空調還開這麼低?”衛礪繼續在我耳邊吼,固執地要將滿腔怒火發出來。
其實他用不著這樣找借口的,他朝我發火,好像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畢竟我隻是他的玩物而已,有隨時隨地任他發泄一切火氣的義務。
我垂頭喪氣,不想說話,隨衛礪怎麼吼怎麼叫,我就像聾子,自動屏蔽,像啞巴,不會說話。
衛礪咆哮了一會兒,見我沒反應,他突然把我推倒,俯身壓了上來,灼熱的呼吸噴在我頸間:“諾諾,你到底怎麼了?”
我搖頭,努力讓自己無視心裏綿延的痛苦:“沒事。”
“別騙我!”衛礪語聲一沉,臉色陰鬱,“諾諾,永遠不要騙我,任何事!”
我咧嘴笑笑,咬著牙硬擠出兩個字:“不會。”
衛礪的眉頭皺成兩團黑疙瘩,深深地望進我眼底,沉默了很久,才歎了口氣,問道:“腳怎麼樣了?”
“軟組織受挫,要休息一段時間。”我頹喪地盯著右腳,煩躁地搓了搓臉頰,長籲一口氣,“大概要停工半個月吧!”
“那就歇著吧!以後能不穿高跟鞋,就盡量別穿了。”衛礪撫摸著我的頭發,一臉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