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怪異地看著我:“我的一個中國朋友告訴我,旺財是很好的名字。”

“失禮了!真是太失禮了!”我笑得不行,雖然嘴裏在道歉,可姿態卻無比可笑。

“很高興我的名字取悅了你。”男人的禮貌真是沒話說,我都笑成神經病了,他居然還能維持著一臉得體的笑意。

“那個……很抱歉,但我還是忍不住想說,旺財這個名字,在中國都是給狗狗起的。”我鄭重地點頭,低落地說,“我曾經有過一條金毛尋回犬,就叫旺財,可是為了救我,它被一條比特咬死了。”

“Sry,很抱歉聽到這個壞消息。”男人一臉歉然。

我笑笑:“沒關係,已經過去很久了。”

“那……美麗的中國姑娘,可以請你幫我重新取一個中文名嗎?”男人深情款款地注視著我,繼續甜言蜜語,“像你一樣美麗的中文名。”

艾瑪,毫不誇張地說,我半邊身子都酥了。

這樣一個陽光帥氣、藍眸深邃的帥哥,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你,嘴裏說著甜言蜜語,擱你你能招架得住嗎?

我思索了一會兒,問道:“天高雲淡,晴空朗朗,那你就叫雲朗,好不好?”

男人仰臉望天,四十五度角思索了好一會兒,才一臉迷茫地點頭:“雖然我聽不太懂,不過你長得這麼美,你說的一定沒錯。”

……

這是什麼神邏輯?不過這話我愛聽。

“美麗的姑娘,請問我有榮幸知道你的芳名嗎?”男人——哦,不,雲朗,笑眯眯地看著我,深邃的藍眸映著晨光,特別清澈明亮,動人心魄。

我臉一熱,笑道:“我叫程諾。”

“你是一個人來法國旅遊的嗎?”雲朗向我四周張望了望。

我搖頭:“和一個朋友,他有些私事要辦,我就一個人先出來走走。”

“會說法語嗎?”雲朗笑問。

我搖頭。

雲朗挑眉:“不會也沒關係,漢語就像你一樣美,會說漢語就夠了。”

“帥哥,你知道你這種行為叫什麼嗎?”我好笑地看著他,不愧是浪漫國度的公民,撩妹手段還真是高超!

雲朗一臉“我知道我知道”的表情,認真地說:“我的朋友告訴我,這叫求歡。”

我繃不住笑了,這個雲朗真的很有趣啊,認識他才短短十分鍾時間,我已經把一天的笑都花光了。

“你那個朋友是誰啊?我覺得你們可以友盡了,真的。”我誠懇地建議,“他完全是欺負你不懂漢語啊!”

“那應該叫做什麼呢?”雲朗歪著腦袋問,藍色的瞳眸裏寫滿了認真,滿滿的都是求知欲。

我一本正經地告訴他:“這叫撩妹。”

雲朗一臉困惑,皺著濃密的眉毛思索了一會兒,一副妥協的樣子:“雖然我還是想不明白,不過你長得這麼美,你說了算!”

“你都是這麼誇女孩子的嗎?”我好笑地問,“還是你們法國男人都這麼會撩妹?”

雲朗一臉真誠,鄭重地搖頭:“Oh!No!我這個人很誠實的!從來不會刻意誇別人!”

“美麗的程諾小姐,我能請你走走嗎?”雲朗那雙藍色的眼睛就像寶石一般,晶瑩剔透,深邃悠遠,折射著日光,流光溢彩,無比璀璨。

“謝謝你的好意,可是我隻想在這條街道上散步。”我禮貌地笑著拒絕。

雲朗眼珠子一轉,笑得慧黠可愛:“那我能請你在這條街道上走走嗎?”

“當然!”我笑著答應下來,“有個免費的導遊有何不可?”

於是我在法國巴黎的街頭,和一個很會撩妹的帥哥偶遇了,一起散步,一起談天說地。

“嘿!來支冰淇淋,怎麼樣?”雲朗衝我眨了眨眼,目光很快轉到街邊的小店,“這家店的冰淇淋很經典哦!”

我點頭:“好啊!”

店主是個打扮得很潮的中年大叔,遞給我一支小號的冰淇淋,用蹩腳的漢語說:“漂亮的中國小姐,可以請你留下美麗的痕跡嗎?”

我詫異地看著他,他拿出兩張便利貼和兩支筆,一份遞給雲朗,一份遞給我:“每一對情侶都會在這麵愛牆上留下愛的宣言哦!”

我有些尷尬:“抱歉,我和這位先生不是情侶。”

雲朗卻沒多做解釋,抓過便利貼一筆一劃地寫漢字,字跡歪歪扭扭,像小學一年級的學生。

天天開心。

很簡單的四個字,雲朗寫了足足半分鍾,寫得很認真,寫完之後,我居然看見他額頭上都冒了一層薄汗。

“程諾,我希望你天天開心。”雲朗的笑容比陽光還明媚,漢語依然蹩腳,可我卻莫名地覺得,這是我這麼多年來聽過的真正動聽的為數不多的幾句話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