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商場,衛礪第一時間帶著我去買了一雙棉拖鞋,二十塊一雙的那種,毛茸茸的兔子圖案,在三月初的天氣穿這種拖鞋逛商場,那畫風,想想也是醉了。
“好歹給我買雙耐克阿迪什麼的啊!你這也太省錢了吧?”我鬱悶地吐槽,小幅度踢了踢腳,“衛老板,你對得起我給公司賺的那麼多錢嗎?”
衛礪好笑地翻著白眼鄙視我:“你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用我的,花我的,你的工作都是我幫你接的,賺的錢我不但一分錢抽成沒拿,還給你湊成整數打到你賬戶,你居然有臉說你給公司賺錢了?還那麼多錢?”
“至於這麼計較麼?還男人呢!切!小肚雞腸!”我翻著白眼還擊,衛礪大笑著揉了揉我的後腦勺,隨即臉一板,繼續開啟吐槽模式,“包得像個熊一樣,摸著都沒手感了!”
……
算了,我不跟他一般見識!
買了一套款式保守的禮服,衛礪怕我凍著,硬是給加了一件狐狸皮毛的披肩,搭配起來有些不倫不類的感覺,不過邪魅酷帥狂霸拽的衛大爺是不理會這些的,他老人家高興就好。
買完衣服,做完造型,眼看著都快七點了,晚高峰的交通簡直人神共憤,衛礪再怎麼能耐也沒法子,車子根本開不動,好在距離不是特別遠,他當機立斷,買了一輛粉紅色的女士電動車,車籃子上還有一個大大的HelloKitty。
我看著衛礪推著少女心滿滿的電動車,無語到了極點,沉默了很久,我才不可置信地問:“那個……你確定要我騎著電動車去參加酒會?你確定這樣不會給你丟臉?”
“別說是騎電動車,我就是蹬自行車,也不會有人敢說半個不字。”衛礪好笑地摸了摸我的頭,有些得意,“諾諾,你有沒有聽說過這樣一句話,長得帥的人,踢毽子都是帥的,長得醜的人,打高爾夫都像在鏟屎。”
“你是想表達你長得帥?”我指了指車籃子上的HelloKitty,好笑地問,“所以說,這是有顏任性的節奏?”
衛礪微微一笑,意味深長:“諾諾,你要知道,當你達到一定的高度之後,你做什麼都是對的,就算你做錯了,別人也會認為是自己想錯了。”
“有的時候,法律和道德並不是評判對錯的唯一標準。”衛礪深深地看著我,微笑道,“那時候,你一心一意想要出人頭地,不就是為了站在高處,可以過隨心所欲的生活嗎?”
我心口一震,再一次從衛礪口中體會到了現實的殘酷。
對與錯,在權力與地位之間,好像根本沒那麼黑白分明,很多時候,你比別人財雄勢大,你就是對的,你就算是錯了,那也還是對的。
就像當初,我爸對我不聞不問,理論上來說,那是違法的,可我又有什麼法子?真的去告他嗎?就算我告了,又能怎麼樣?
可是現在,程才踹我一腳,我沒有花費任何力氣,就連本帶利地討回來了,我沒有借助衛礪的力量,我甚至沒有自己動手。
我坐在電動車的後座上,衛礪騎著電動車,在三月的晚風中,我倆從很窄的縫隙中穿過,將車水馬龍甩在身後。
抱著衛礪的腰,我突然有些晃神。
以前看電影的時候,經常有這種男主角騎著車子帶著女主角穿行在校園中的畫麵。
在二十七歲的年紀,坐在一個不愛我的男人的車後座上,吹著料峭的春風,看著閃爍的霓虹,聽著一聲又一聲不耐煩的鳴笛,我莫名的有些悵然。
我跟了衛礪整整四年半,從二十二歲,到二十七歲,一個女人最美好的年華,全部傾注在他身上了。
我曾經痛過,哭過,感動過,愛過,最後,我隻想逃離。
我摟住衛礪的腰,把臉貼在他後背上,晚風中的涼意很重,我有些抖。
衛礪單手扶著車把,伸了一隻手過來,扯開自己的襯衫下擺,拿著我的手,從襯衫下鑽進去,牢牢地貼在他肚子上。
“乖,冷的話就把手放在我肚子上捂著。”衛礪的笑聲很溫暖,仿佛能驅散夜風中的寒意似的。
我抽回手,笑笑:“還好,我不冷。”
“傻瓜!”衛礪嗔怪一聲,強勢地把我的手再次貼在他肚子上,“不準亂動,騎車子呢!不想摔哥屁股開花就乖乖的啊!”
我鼻子一酸,連忙將臉牢牢地貼緊衛礪的後背。
霸道總裁用自己的體溫為女人取暖,很感人是吧?
可是為什麼,我心裏卻那麼苦呢?
既然不愛,為什麼還要這樣溫柔以待呢?然後在最關鍵的地方,狠狠地捅上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