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頓時又提起來了,這個紀蓉,真是讓人恨得牙根子癢癢啊!

“蓉蓉,蘇蘇已經去世將近十年了,不論你我承不承認,這都是事實。我不可能一個人一輩子過,你應該很清楚。”衛礪的聲音滿含不屑,卻還是很耐心地跟紀蓉解釋。

“那哥會娶程諾嗎?”紀蓉又問,頓了頓,又加了一句,“你答應過姐姐,不會再娶別的女人了。”

“我這輩子隻會有諾諾一個女人,不會再碰別的女人了。”衛礪沒有正麵回答,“金錢,寵溺,陪伴,保護……隻要是我能給的,我都願意給她。”

夠了,真的。

如果說衛礪對我說的那些話還有可能是騙我的,那麼現在他對紀蓉說的,就百分之一萬二是發自肺腑的。

雖然他嘴上說不會愛我,可他卻能夠給我一輩子的獨寵與嗬護,不過是沒有占據了“愛”這個名詞而已,實質上卻沒什麼兩樣。

以前我曾經計較過,他隻愛紀蘇,不愛我,可是現在我想明白了,紀蘇已經死了,現在對於衛礪來說,在活著的人中,我是最重要,那就夠了。

活人取代不了死人,可死人畢竟是死人,人死萬事空,而活著的人卻有無數種可能。

沒有婚姻又如何?有了婚姻也不一定能幸福,而沒有婚姻的我,卻被衛礪捧在手心裏,四年如一日,豈不是比那些婚姻不幸的人好太多太多了?

“衛礪,還沒忙完啊?”我慵懶地打著哈欠,端著碗走進書房,“我煮了麵,你吃了再工作吧!”然後看向紀蓉,故作驚訝地說,“呀!原來蓉蓉也在啊!真是不好意思,就煮了一碗麵,你想吃什麼,我讓趙嬸去做。”

衛礪繃不住笑了,橫我一個白眼,無奈地搖了搖頭。

紀蓉的臉色刷的變得鐵青,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地從喉嚨眼往外擠:“不用了。”

“怎麼起來了?”衛礪低著頭看資料,左手拿記號筆畫著別扭的圈圈。

我瞄了一眼,捂著嘴偷笑:“你字好醜啊!”

衛礪一個白眼丟過來,用右手上的石膏砸了砸我的腦袋:“還不是你害的!還有臉說!”

我縮了縮脖子,衝衛礪撒嬌地笑笑:“看你還沒回來,怕你餓著,就起來弄點宵夜給你。”

衛礪放下筆,好笑地看著我:“你故意的吧?明知道我的手不能拿筷子,還給我煮麵條!”

我咧嘴一笑:“我就是你的筷子啊!”

我端著碗,拿著筷子一口一口地喂衛礪,這些天以來,喂飯已經變成了很得心應手的事情。衛礪豎起大拇指,讚道:“很好,你已經掌握到了喂飯的技巧,以後有了孩子,就不會手忙腳亂了。”

我臉一熱,微微垂頭,餘光瞥見紀蓉正咬著嘴唇死死地盯著我們,那眼裏的憤恨,簡直比江晚意還要強烈。

我也是醉了,怎麼走到哪兒都有人用那種我搶了她們男人的憤恨目光謀殺我?我發誓我真的是無辜的啊!

吃完一整碗麵條,我又拿紙巾給衛礪擦了擦嘴角,笑著說:“衛礪,蓉蓉,你們忙,我就不打擾你們了。”然後收起碗筷,心滿意足地回房,睡覺。

衛礪回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那會兒我剛剛醒過來,正賴在床上糾結是起來呢,還是繼續睡,衛礪就帶著一身疲憊倒在了我身邊。

他慢吞吞地脫下衣服,掀開被子鑽進來,熟稔地將我拽進懷裏,下巴在我頭頂上蹭了蹭:“陪我睡。”

我前半夜沒睡好,也挺困的,躺在衛礪懷裏,格外安心,於是大發慈悲地抱了抱他,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一覺睡到中午才醒,吃了飯,衛礪先開車送我去桃橙窩,然後他再去金陵。

一進桃橙窩,我就呆住了。

你猜我看見誰了?

程信義居然在當門的桌子邊坐著,麵前放著一盞已經連熱氣都不冒的咖啡,正焦急地皺眉跺腳,伸長了脖子往門口張望。

見我進來,程信義立刻露出一張笑臉,熱情地招呼:“諾諾,你可算是來了!”

怪不得衛礪說還有得是好戲,敢情是指程信義啊!

“程總?真是稀客啊!吃好喝好,算我賬上啊!”我笑著進門,打了個招呼,就目不斜視地徑直往吧台走,放下包包,扯掉帽子之類的裝備,然後坐在電腦前開始打遊戲。

程信義很快跟了過來,一臉尷尬地說:“諾諾,也不陪爸爸說說話嗎?”

“哦,程總要找人聊天啊?”我眼珠子一轉,向四周望了望,扯出一臉歉然的笑,“抱歉,桃橙窩是咖啡屋,不提供陪聊服務,程總要是覺得一個人喝咖啡太寂寞,下次可以約友人一起來,我給你打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