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諾諾,你對我怎麼就不心軟呢(1 / 2)

可是拿起電話,我又猶豫了——我根本不知道程信義的電話。

是的,我居然沒有我爸爸的電話號碼。

衛礪看我拿起手機,微微勾唇,略帶諷刺地笑著說:“諾諾,你覺得打電話有用嗎?”

我的手頓了頓,硬著頭皮說:“盡人事,聽天命吧!”

“我倒是覺得,你這個電話一打,姓程的肯定會以為是你走了關係,才會那麼快發布通緝令。”

我心顫了顫,真的很不想承認,衛礪的話絕對是真的。

程信義從來不會相信任何人的善意,尤其那個任何人是我。在他眼裏,我陰狠毒辣,沒良心沒人性,就是一個畜生都不如的白眼狼,我現在提醒他再不自首就晚了,他非以為是我整他不可。

衛礪歎口氣,抬起頭,擱下文件,衝我招了招手,我慢吞吞地走過去,他把我拉進懷裏,好笑地問道:“怎麼?還是放心不下那一家子奇葩?”

我摸了摸心口,苦笑道:“還是有些難受的。”

衛礪唇畔的笑意一點一點淡去,許久,才落寞地問:“諾諾,就連程才那樣的雜碎,你都能不忍心,那對我呢?對我你為什麼就不能心軟一點?”

我身子一僵,默了默,低聲說:“那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他們傷你,比我要深得多吧!”衛礪沉聲,微微眯眸,唇角勾出一個諷刺的笑意,“諾諾,我以為,跟程家那三個奇葩比起來,我應該算是可以原諒的。”

那真的不一樣,我恨程才是沒錯,可是那份恨,並不是殺父之仇、奪妻之恨,那種不共戴天的仇恨,而是源於我爸偏心,把兒子捧在手心裏當成寶,卻把我丟在一邊踩幾腳的態度,說穿了,就是從小到大的嫉妒心在作祟。真要說起來,程才隻不過是承受了我負麵情緒的一個媒介,他本身並沒有對我造成多麼致命性的傷害。

可是衛礪,他不一樣。

他口口聲聲要我愛他,可他卻沒有回報我同等程度的愛,甚至好幾次,我好不容易收回了心,他卻又強勢地擄走,讓我在愛與不愛之間掙紮輾轉,遍體鱗傷,而在我徹底死心之後,他卻又糾纏不休,用盡手段逼我留在他身邊。

最重要的是,他不但騙了我,還害了我的孩子。強占身子,騙我真心,害我孩子,這樣的仇恨怎麼能輕易原諒?

“衛礪,我這個人一向不講道理,又不知好歹,還很固執,你是知道的。”我自嘲一笑,一句話就把天聊死了。

我放棄了打電話給程信義的想法,他要是能想明白,肯帶程才去自首,那麼不用我打電話他也會去,要是他想不明白,我一打電話,隻會讓他更反感,說不定還會做出更不可挽回的事情。

“如果你真的放心不下程才,我可以想想辦法。”衛礪殷切地仰著臉看著我,目光有些急切。

我不置可否:“隨你。”

我相信,如果衛礪肯出手,程才至少不會死得那麼慘,要是他能夠調解成功,安撫死者那邊好,程才雖然還是要坐牢,但是會少坐幾年,以後可能還會有減刑的機會。

但我並不想求衛礪,我不想欠他任何人情,即便劃清不了界限,至少也不能越纏越深。

至於程才,我是真不同情他,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隻是程信義畢竟就那麼一個兒子,程才就是他的心尖子、眼珠子、腦仁子、命根子,如果能保住程才一條命,那就好了。

但我不會因此去做任何違法的事情,我可以勸說程信義帶程才自首,以求減輕罪行,我甚至願意出錢撫恤受害者家屬,但我不會去求衛礪托關係走後門,去做違法的事情。

衛礪皺了皺眉,微有不悅:“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啊!我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我笑笑,緩聲道,“衛礪,關於程才的事情,是他罪有應得,我並不想做什麼事情來改變結局,更不會請求你怎麼做。你不做,我不會怪你,你做了,我也不會承你的情。”

衛礪濃眉一挑,“嘖”了一聲:“你這人怎麼就油鹽不進呢?”

我無所謂地笑笑,隨他說什麼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這是不能打破的。

可能對於衛礪這種高高在上的規則製定者來說,什麼事情都是有餘地的,隻要他們想,很輕易地就能力挽狂瀾,可是對於我這種一無所有的平民百姓來說,我隻想安分守己地遵守既定規則,過平淡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