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芳菲這才真的知道怕了,惶急地上前幾步,想要來抓我的手,我皺了皺眉,她立刻頓住腳步,哭喊道:“諾諾!不要!不要啊!我什麼都沒有了,就隻有萌萌了,要是萌萌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麼活啊!”
我心涼如水,一點一點冷硬,凝結成冰。
即便已經認了我,相處一直很“融洽”,她也從來沒當我是她的女兒,在她心裏,隻有程萌一個人。
真的死心了,什麼都不想了,命裏沒那個福分,想得越多越糟心。
“我既不會幫你,也不會害你,程萌是死是活,跟我沒關係,你走吧。”我淡淡地說,整個人疲憊到了極點,渾身一點兒力氣都提不起來。
程芳菲哀哀地看著我,淚流滿麵。
“你要是再來糾纏,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我冷下聲音,“你再來,我就告訴衛礪,衛礪這個人是很固執的,他要是想做一件事,沒有人能攔得住!”
程芳菲抖了抖,憋住哭腔,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再看看桃子和紀蓉冷漠的臉,這才不甘不願地走了。
我倒在沙發上,黯然閉上眼睛。
這麼荒唐的事情,根本就不該發生,早點結束也好,也讓我更清醒地認識到現實。
我的幸福隻有一個衛礪,除了衛礪,我不該再奢望別的。
有衛礪,就夠了。
但是這件事是肯定瞞不住衛礪的,程芳菲不來,他肯定會問,馬上要結婚了,他不可能不讓程芳菲參加。
晚上衛礪回來之後,我還是告訴了他這兩天發生的一切。衛礪頓時炸毛了,磨著後槽牙,眼神陰狠,挺嚇人的,卻沒說話。
“什麼都別做,不幫,也不害,這些都跟咱們沒關係。”我摸了摸肚子,歎道,“我懷著孩子呢,不敢做壞事,怕遭報應。”
衛礪卸下一口氣,沒說話,隻是抱著我,輕輕地撫摸我的臉頰,過了很久,他才低聲說:“別難過了,對孩子不好。”
其實我都有點擔心了,這個孩子生下來肯定會比較虛弱,性格也會內向、敏感一些。
我歎口氣,命令自己不準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現在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接下來的幾天,程芳菲一直沒有出現,她不在我眼前晃蕩,我總算是好受了些,加上刻意不去想,又有衛礪格外細致的安慰與陪伴,心情總算是從低落中漸漸走出來了。
九月初,我去孕檢,回來的時候路過商場,跟桃子一起過去逛了一圈,路過珠寶專櫃的時候,突然想起這幾天睡不好,於是就想買個玉如意安枕。
“也就你信這些了!”桃子取笑我,“這都什麼年代了,還迷信!”
“玉能養人,如意寓意順心如意,多好啊!”我笑笑,不以為意,買了一柄大幾萬的玉如意,一點點大,看得桃子直撇嘴。
因為看著小鐲子小鎖片很可愛,索性又買了一套,還有金碗金勺子,給我肚子裏這個小崽子預備著,這一通狂刷,六位數出去了。
“出手就是二十多萬,也就衛老板養得起你了!”桃子連連咋舌。
我卻不以為意,反正衛礪錢多,不怕我敗家。
現在我已經淡出娛樂圈很久,不會再像正當紅的時候那樣引人注目了,上街的時候不用再全副武裝,隨便戴個太陽鏡就行,就算是被認出來,也不會引起特別大的轟動。
出了商場,我倆沿著人行道緩緩踱步。今天多雲,陽光並不熾烈,很適合散步。
走著走著,我突然感覺身後有些不對勁,回頭一看,居然看見了程芳菲。
她穿著先前我買給她的衣服,正不遠不近地跟著,手裏還拎著兩個紙袋子,應該也是來商場購物的。
我皺了皺眉頭,想甩開她,於是對桃子說:“走吧,咱們去吃點東西。”
桃子回頭看了一眼,冷笑道:“去那邊,那邊街道多,路窄,到處都是岔路口,她跟不上。”
我和桃子拐進巷子裏,但我現在已經懷孕四個月了,肚子有點凸,腰酸,不能走快,拐了兩個路口,程芳菲反而離我們更近了。
我索性不再走了,就在原地站著,等著程芳菲跟上來。
這是離步行街有一段距離的一條街道,人不多,路邊停了很多車,電動車、汽車,還有一整排公共自行車。
我累得很,找了一輛幹淨些的電動車,蹭著後車座坐了一會兒。程芳菲見我們在等她,猶豫了一下,跟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