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以為意,淡淡地笑著說:“是麼?到底是誰做的,你心裏清楚,我也不含糊,總之,我既然來了,就不會讓你一直太平下去!你當初是怎麼設計奪走我的一切的,我會連本帶利地還回來!”
紀蓉笑得冷冽,眼神不屑之極:“是麼?我等著看你是怎麼連本帶利地還回來的!”
我看著源緣,心裏生疼生疼的,如果沒有紀蓉和我媽的毒害,我的孩子已經出生兩個多月了。
我強撐著維持住冷傲的笑,遞給紀蓉一個挑釁的眼神:“其實我真的很好奇,衛礪在你身上揮汗如雨的時候,心裏想的人是我,還是你那個好姐姐紀蘇?”
紀蘇是一道坎,我拚盡全力好不容易跨過去了,那麼我就是另一道坎,對於紀蓉來說,跨過哪一道,都沒那麼容易,尤其是訂婚宴那天,衛礪丟下紀蓉來看我了。
我說完,沒看紀蓉的表情,轉身就走,沒走幾步,身後果然傳來了紀蓉明顯帶著慌亂的聲音。
“程諾!你站住!”
傻瓜才站住呢!
我繼續往前走,連頓都沒頓一下。
“程諾!我告訴你,我不怕你!”紀蓉大叫,氣勢洶洶,但是仔細聽,卻還是能聽出那麼幾分心虛。
“是麼?”我回身,衝著她咧嘴一笑,一步一步慢慢逼近,“你不怕,那你叫什麼?嗯?難道你不知道,叫得越大聲,說明心裏越害怕嗎?”
紀蓉往後退了一步,眼睛眨了眨,咬著牙一臉倔強地瞪著我,眼裏漫上一層陰狠,她冷厲地笑了笑:“程諾,當初你懷著孩子,還差幾天就要嫁給衛礪了,我都能讓你乖乖地滾蛋,現在你一個快三十歲的老女人,連孩子都生不出來的廢人,你憑什麼跟我爭?你以為,衛礪會扔下我回到你的懷抱?別天真了!”
她抿了抿嘴唇,突然笑得無比得意:“衛礪早就已經恨死你了,現在不管你做什麼,他都不會相信,你做得越多,他隻會越惡心你。程諾,你要是還奢望著他能夠對你舊情複燃,那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其實,我應該感謝你媽,要不是她一心一意救程萌,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弄掉你肚子裏那個孽種!衝著那個孽種,衛礪都不可能不要你。隻是……嘖嘖,程諾,你最大的錯誤,就是有那麼一個好媽媽!”
果然是紀蓉!
之前雖然我篤定了是紀蓉,可是現在聽到她親口說出來,我心裏的恨意頓時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好像烈火澆油,叫囂著要把整個人都燒成灰燼似的。
我踉蹌著後退了好幾步,撞到行道樹上,頹然倚著樹幹,抖著手指著紀蓉,撕心裂肺地大叫:“真的是你!果然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
“關我什麼事?”紀蓉笑得既得意又殘忍,“我隻不過告訴你媽,要想救程萌,就隻能讓你去換腎,而你懷著孩子,是絕對不會給程萌換腎的。給你下藥是你媽的主意,跟我完全沒關係!”
這話我信。
害我孩子的,固然有紀蓉一份,可是紀蓉那麼精明,肯定會做得滴水不漏,她隻出主意,煽風點火,引導著我媽往歪路上走,但是她絕對不會挑明,這樣一旦東窗事發,她可以撇得一幹二淨。
“程萌病情惡化,是你一手策劃的吧?”我咬著牙,紅著眼睛瞪著紀蓉,狠狠地握著拳,克製著撲上去跟她同歸於盡的衝動。
“你猜。”紀蓉衝我咧嘴一笑,笑得特別甜美,“程諾,你很聰明,隻是聰明得太遲了。”
紀蓉抱著源緣,雙手往上顛了顛,源緣咿咿呀呀地揮舞著小手叫她“媽媽”,紀蓉得意地看著我,示威地說:“看著你的心肝寶貝叫仇人媽媽,滋味不好受吧?”
“把源緣還給我!”我心痛如絞,怒火上衝,想也不想,直接衝了上去。
紀蓉快速往嬰兒車後麵一躲,隔著嬰兒車對我說:“你別過來!你敢過來,我就把這個小崽子摔死,到時候就跟衛礪說,是你搶孩子,我護著孩子,爭執中不小心把源緣摔了。這麼小的孩子,舉過頭頂摔下去,不死也得成植物人了吧?”
毫不誇張地說,我整顆心都冷了,感覺渾身的血液都結成了冰。我連忙站住,一動都不敢動。
“要是早知道會有這一天,當初我就不那麼急著去找回源緣了,也許讓陳娟把孩子帶走,這孩子還能少受些罪。”我淚流滿麵,泣不成聲,“別傷孩子!我求你!不要傷害源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