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子撇著嘴,不屑地又白了他一眼:“姐好歹是演過宮鬥劇的,就你那點兒演技,也敢在我麵前班門弄斧?”
Nike嘿嘿一笑,起身在床邊坐下,把我扶起來,讓我靠在他懷裏,桃子打開袋子,取出飯盒,拿勺子舀了粥喂我,一邊喂一邊說:“喏,知道你白粥吃不下,老娘親手熬了黑魚湯煮粥,還給你搓了幾個魚丸子!”
“萬分榮幸!”我連忙腆著一張諂媚的笑臉拍馬屁。
桃子喂我喝粥的時候,上下眼皮子就一直在打架,我心疼得不行,大口大口吃粥,吃完了,沒等我開口,桃子把碗一丟,嗷嗷叫了起來:“累死寶寶了!Nike,你再看會兒吧,我再不睡一覺,腦袋都要爆炸了!”
Nike心情很好,爽快地拍了拍桃子的肩膀:“姐,你放心睡,媳婦兒交給我了!”
桃子抬手摸了摸Nike的後腦勺,一臉欣慰:“真乖!沒白疼你!”
我愕然看著Nike跟桃子的互動,有些摸不著頭腦。
Nike見我一臉不解,咧嘴一笑,抱著我的腰部,低聲在我耳邊笑了笑,噴出幾口熱氣,卻沒說話。
我皺了皺眉,想問,卻被他那副得意洋洋的樣子弄得不好開口,想了一下,頓時明白了。
桃子剛才的問話,無意中打消了Nike的驚疑,或許桃子及時發現了Nike已經醒了,但她還是把話問完了。
我就說,桃子那麼了解我,怎麼可能抓著一個問題反複問,原來是為了給Nike吃一顆定心丸!
不得不說,Nike做人還是很成功的,連桃子都這麼細心地幫他,照顧他的感受。
桃子幾乎是剛躺到地鋪上,就睡著了,Nike看了看她,憐惜地感慨了一聲:“諾諾,你有桃子這麼好的姐妹,真是你的福氣!”
我欣然一笑,雖然前三十年活得無比艱難,但是現在,一切苦難都過去了!
靠在Nike懷裏,我漸漸困倦起來,迷迷糊糊的,又睡了過去,朦朧中感覺到身子往前傾了一點兒,趴在一個軟硬適中的東西上,挺舒服的。
再次醒來,天已大亮,桃子的笑聲“咯咯咯咯”的,跟剛剛下了十八個雙黃蛋的小母雞似的。
我被笑聲吵醒了,轉臉看見桃子,打著哈欠問道:“什麼事那麼開心啊?中大獎了?”
桃子眉開眼笑,對我說:“你可算是醒了!你要是再不醒,Nike估計就掛了!”
“嗯?”我一頭霧水,努力抬起頭,卻見病床的上半部分被搖起來了,折成一個傾斜的鈍角,Nike半躺半睡,我趴在他懷裏,把他完完全全地壓在身下。
“姑奶奶,醒了就起來吧!我的老腰都要斷了!”Nike的聲音從我頭頂傳來,帶著一種莫名的隱忍,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我赧然一笑,Nike想把我抱起來,但他也不知道是被我壓得渾身發麻了,還是怎麼回事,居然抬了抬手就放下了,一臉苦相地看著桃子:“桃子!救命!”
桃子大笑著把我扶起來,Nike這才獲得解救,撐著床起了身,剛一站穩,又跌坐下來,齜牙咧嘴地緩了好半天神,才扶著牆一步一趔趄地往衛生間走。
“你要是再不醒,他就是腰沒斷,膀胱都得憋炸了!”桃子笑得十分開懷,感慨了一聲,“這才是好男人啊!怕你睡不好,硬是死扛了一夜沒敢動彈,早晨我醒來的時候,看見他臉都扭曲了。”
我頓時一陣羞愧,可憐的Nike,我真不是故意的!
桃子笑得直打跌,我沒好氣地衝她:“還笑!跟神經病似的!有沒有吃的啊,我餓死了!”
“有!當然有!”一道驚喜交加的聲音很不和諧地傳了進來,應聲走入一個人。
衛礪一手抱著源緣,一手拎著一個袋子,快步走了過來:“趙嬸煮了你最愛吃的香菇雞肉粥,快來吃。”
他把袋子放在桌子上,然後放下源緣,手忙腳亂地開始支桌子、拿飯盒。
我冷眼看著衛礪,沒吱聲。桃子衝源緣招了招手,溫柔地笑著叫道:“源緣來,讓幹媽抱抱。”
源緣應該是已經在學走路了,衛礪把她放在地上,她已經可以站穩了,大概是怕生,小手緊緊地揪著衛礪的褲管,怯怯地把小臉埋在衛礪腿上,奶聲奶氣地叫“爸爸”。
桃子的臉色頓時晦暗下來,定定地看著源緣,傷心地對我說:“橙子,源緣不認得咱們了。”
我歎口氣,心口悶疼悶疼的。這孩子,自從再次回到帝都以來,我總共就見到她那麼幾次,她一次都沒讓我抱過,哪怕是想摸摸她的小臉,她都叫著鬧著要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