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了一聲,掛斷了電話,心裏有些微失落。
Nike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輕鬆,即便再怎麼無心於家族企業,他畢竟坐在那個位置上,有他的責任要承擔,旁人不可能分擔掉他所有的工作。再怎麼清閑,身為總裁,二十多天的工作堆積下來,也夠嗆了。
可我卻什麼忙都幫不上,反倒老是給他添亂,先是要在衛礪的保護下扳倒紀蓉,現在又要拿回源緣的撫養權,衛礪固然焦頭爛額,Nike也輕鬆不了。
我越發覺得愧對Nike,他對我那麼好,不計代價地為我付出,可我卻沒有什麼能夠回報他的,甚至結婚證都已經領了快四個月了,我都沒有讓他享受過哪怕一次丈夫的福利。
我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想辦法盡快把源緣的撫養權拿到手,然後去法國完婚,從此跟過往的一切徹底斬斷聯係,安心做Nike的妻子。
跟Nike在一起挺好,沒有什麼波瀾壯闊,風平浪靜,卻也溫柔如水。這本來就是我一直以來想要的生活,平淡,溫馨,細水長流。
至於愛情,我不需要那種見鬼的玩意兒。
我從來沒有問過自己到底愛不愛Nike,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跟他在一起,我知足,安樂,那就夠了。幸福,很多時候是與愛情無關的。Nike愛我護我,我用一輩子的忠貞與陪伴報答他,我們會幸福的。
“不回來了?”桃子突然問,把我從思緒中拉了出來。
“桃子,我是不是特別沒用?隻會拖累人,卻從來幫不了別人什麼忙,好像前三十年的人生,我一直都很懦弱,一直都是個包袱,所有離我近的人,或多或少都被我拖累過。”我搖搖頭,看著滿桌子的菜,莫名的有些難受。
桃子眯著眼睛想了想,才認真地看著我:“真正懦弱的人,早就死了八百次了,受了那麼多打擊還能活著,這本身就是一種堅強了。”
“是麼?”我淡聲自語,心情很沉重。
桃子點頭,一臉嚴肅:“客觀來說,作為一個女人,你已經很堅強很勵誌了,隻是你遇見的男人都是那種特別牛B特別厲害的人,相比之下,就顯得你沒什麼本事了。”
我淡淡地聽著,不置可否。
“不過話說回來,女人要那麼堅強那麼能幹做什麼?你要是自己能撐起一片天,還需要別人來為你遮風擋雨嗎?”桃子大笑,“能找到一個讓你脆弱讓你依賴的男人,那是天大的福氣!橙子,Nike很好,你很幸福。你現在要做的,就是享受幸福,而不是懷疑這懷疑那的!”
也許吧!
桃子這貨的歪理一貫挺多,我懶得去深思反駁,懨懨地戳了幾筷子菜,草草地吃了些,就上樓了。
一夜胡思亂想,輾轉反側,夜很深了,我才朦朦朧朧地睡去,早晨醒來,半邊床單十分平整,沒有睡過人的痕跡。
Nike一夜沒回來。
我心裏一悶,突然特別想去看看Nike,雖然不能幫上他什麼,但是就想陪著他,讓他知道,在他為我殫精竭慮的時候,我也在擔心他有沒有吃好睡好,會不會太累。
我需要學著做一個合格的妻子,關心、體貼自己的丈夫。
下樓打包了兩份早餐,我打算開車去Sunny看看,不料,車子剛開出門,拐過一道彎,居然看見衛礪推著一輛嬰兒車,正在往我這個方向走來。
我皺了皺眉,衛礪這是什麼意思?見我不去他家,他就抱著孩子上我家來串門子嗎?
衛礪離得老遠就開始衝我揮手,我等車子開近了些,靠邊停了車,衛礪立刻推著嬰兒車過來敲車窗。
我搖下玻璃,衛礪彎著腰,低著頭看著我,笑得特別燦爛:“諾諾,源緣想媽媽了,我帶源緣來看看你。”
對於源緣,我是無論如何也拒絕不了的,於是打開車門下去,將源緣從嬰兒車裏抱起來,親了又親,才轉臉對衛礪說:“我現在要出去一趟,你要是放心讓源緣跟著我,我就把源緣帶著,你要是不放心,就先把源緣抱回去吧!”
衛礪臉一僵,笑容頓時凝固了,默了默,才訕訕地說:“我……不介意的話,我可以抱著源緣陪你一起去。”他說著,往後座瞥了一眼,眼睛倏地亮了:“你這車裏沒有裝兒童安全座椅,源緣一個人坐太危險。”
我心知衛礪是在找借口,也沒戳穿,笑了笑,淡淡道:“你不忙的話,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