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著臉笑看著Nike,那廝見我一臉笑,臉拉得越發長了,沒好氣地瞪我一眼,冷聲道:“笑什麼笑!顯你牙白啊!”
我笑得越發大聲了,Nike有點兒惱羞成怒的意思,猛的一把抓住我胸口的衣服,將我拎起來,推到沙發的另一頭,脫口衝道:“神經病!”
還真是給點陽光就燦爛啊!居然敢跟我動手了!
我衝他齜了齜牙,皺著鼻子冷冷地哼了一聲,也不說話,悶著頭就走到床邊,往床上一癱,撈起被子把自己整個人都蒙住。
蹬鼻子上臉是吧?小樣!我就不信治不了他了!
果不其然,我一生氣,Nike那邊就端不起架子來了,隻過了很短時間的沉默,Nike就悶悶地出聲了:“你叫我上來,就是為了看你睡覺的?”
“本來呢,我是有話想跟你說的,但是既然你不想聽,那就算了。”我蒙在被子裏說,連腦袋都沒往外露。
“你!”Nike短促地叫了一聲,而後,沉默了片刻,“既然你不想說,那就算了。”
我躲在被子裏偷笑,心裏想著,男人果然就像小孩子一樣,要哄著逗著,這不,我一板著臉假裝生氣,Nike馬上就急了。
不料,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令我目瞪口呆。
半分鍾之後,我仍舊沒有感覺到被子被拉扯的動靜,忍不住將被子掀開一角,露出眼睛往沙發那兒瞄,不料,沙發上居然空蕩蕩的,沒人了。
我霍的一把掀開被子,坐起身來,就見Nike已經大步流星地往外走了,我剛看見他,他的身影就被突出的牆壁擋住了。
他居然走了?!就這樣走了?!
我那個氣啊!
女人是一種很奇妙的生物,就算自己犯了天大的錯誤,隻要男人敢有那麼一個眼神不對,或者有那麼一句話說得比較衝,接下來就會演變成“你瞪我?!”“你居然敢瞪我?!”“你吼我?!”“你居然敢吼我?!”,自然而然的,爭吵避無可避。
我也逃不過這個魔咒。
我知道我自己做錯了事,所以我好聲好氣地解釋,求原諒,可是Nike卻一直端著架子,我想逗逗他,緩和一下氣氛,不料,他卻徹底翻臉了。
我怔怔地坐在床上,呆呆地看著空無一人的臥室,驀地,心裏一酸,眼淚就直直地砸下來了,我深吸一口氣,既沒有咬嘴唇,也沒如何如何握著拳頭克製,就那麼自然而然的,隻掉淚,沒發出任何嗚咽聲。
我緩緩往後仰,靠在床頭櫃上,心裏有淺淺淡淡的涼。
其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承認,我去找衛礪,要求他弄走Elsa,這件事的確是太魯莽了,沒有顧慮到Nike的感受,可是我也是沒辦法啊!
Nike根本沒有辦法趕走Elsa,Elsa纏他纏得死緊,我再怎麼不擔心Nike變心亂來,可是有一個臉比我白、胸比我大、腰比我細、腿比我長、年紀還比我小了將近十歲的女孩子纏著我老公,我怎麼可能就當什麼事情都沒有,一點兒心理負擔都沒有!
更何況,Elsa一來,牽出了一個Michael,害我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留下Elsa,無異於留下一顆不定時炸彈,保不準哪天就炸了,我怎麼可能不害怕?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可是Nike隻看到了我找衛礪,卻沒有想過我為什麼會去找衛礪,別說問明緣由了,連我好聲好氣地解釋,他都不肯聽,那我還有什麼好說的?
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停住了,我抹了一把臉,感覺臉上冰涼涼濕乎乎的,於是去衛生間洗了一把臉,感覺身上疲乏得很,索性放了水,泡個熱水澡解解乏。
開門聲響起的時候,我正在往身上塗沐浴露,弄了滿身的泡泡,Nike走進來,隔著滿室霧氣看著我。
我能看見Nike,卻看不清他的具體表情,就聽見他冷冷地笑了笑,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好興致啊!”
我憋著的委屈頓時化為憤怒,冷冷地“哼”了一聲:“不然呢?去死嗎?”
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他肯主動來找我,一定是知道自己不該那麼晾著我,他主動示好,隻要我說兩句軟話,誤會就可以解開了。
可我骨子裏是一個懦弱而又倔強、自私而又敏感的人,總喜歡把自己藏在重重鋒銳的尖刺下麵,以此來保護自己。
我懦弱地不敢主動示好,又倔強地不肯踏出第一步,Nike的語氣衝了些,我就下意識比他更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