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要我嘴對嘴喂Elsa吃餅幹,我選擇godie。
衛礪兩手一攤,一臉無辜:“總不能讓我嘴對嘴喂吧?”
我一噎,啞口無言,默了默,別扭地說:“你倆不是黃金搭檔麼?當然是你來啦!我跟她可是情敵哎,我下不了口!”
衛礪眼一翻,嘴一撇:“開玩笑!你以為老子什麼菜都能下得去口啊?我哪有那麼重口味!”
說得好像我就有那麼重口味似的!
“那我也下不去口啊!再說了,她可是立誌要搶我男人的女人哎!別說我不幹,就是我硬著頭皮喂了她,我估摸著,她醒來以後也得一頭撞死在馬桶裏!”我哭喪著臉,拿胳膊肘子捅了捅衛礪,“拜托!你來啦!好歹人家也是個青春靚麗、美貌動人的小妞兒,你都一三十好幾的大叔了,不吃虧!”
衛礪的臉頓時黑了,眼一瞪,冷聲斥道:“你說什麼?!誰是大叔?!”
我縮了縮脖子,沒敢直麵衛礪的黑臉,耷拉著腦袋繼續抓了雪往嘴裏塞。
衛礪冷哼一聲,把我推開,然後把包著雪團的紗布移到Nike上方。
“不要!水太涼,他受了傷!”我立馬抗議,指了指Elsa,“你去照顧她,我男人我自己會照顧的!”
衛礪手一顫,眉眼漸漸低垂,頓了頓,淡淡地笑了笑,默不作聲地轉了個身,繼續喂Elsa喝水。
我不知道怎麼搞的,心裏猛的一揪,但這個要命的關頭,也容不得我多想了,喂Nike喝了幾口水,便開始嚐試喂他吃餅幹,先用一點點餅幹,化在一口水裏,嚐試著讓他吃下去,這麼折騰了半天,也隻不過喂進了一點點餅幹。
衛礪把壓縮餅幹掰下來一點,用手指撚成很細的渣滓,塞進Elsa嘴裏,然後往她嘴裏滴水,也不管她能不能吃進去,就那麼慢慢地弄。
我歎口氣,剛想說什麼,衛礪冷冷地截住了我的話:“別跟我說什麼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別人的命,關我屁事?”
我頓時啞口無言。
衛礪本來就不是博愛世人的活菩薩,如果不是因為我,他根本不會來這裏遭這份活罪,他肯幫著喂Elsa喝水,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我憑什麼要求他盡心盡力地去救人?
我歎口氣,拿起餅幹咬了一口,混和了雪水,嚼碎了,咬著牙閉著眼橫著心,俯身湊到了Elsa嘴邊。
我發誓,我這輩子都沒這麼糾結過!
程諾啊程諾,你簡直是仙女啊!不,是聖女啊!
我深吸一口氣,捏開Elsa的嘴巴,正要低頭,突然,一隻手托住了我的下巴。
衛礪的腦袋驀地湊近,灼熱的呼吸噴薄在我臉上,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攫住我的唇,舌頭一勾一卷,就把餅幹糊卷進了他嘴裏,然後扭曲著一張臉,低著頭壓向了Elsa的臉。
我心口一抽,整個人徹底石化。
很快,衛礪就抬起來頭,那張臉扭曲的,毫不誇張地說,跟吃了大糞似的。他抓過餅幹咬了一口,又抓了一把雪進嘴裏,嚼了幾下,再次喂給Elsa,如此重複了四次,突然,他猛的站起身,跑到一邊,彎著腰拍著胸口,哇啦哇啦地吐了起來。
我嚇了一跳,連忙跑過去,小心翼翼地給他拍背,他吐得特別厲害,別說是早晨吃的那幾個餃子了,連前幾天吃的沒消化完的都吐出來了,直到胃裏吐空了,還沒止住,還在幹嘔,吐酸水。
我嚇得不輕,顫聲問道:“衛礪,你沒事吧?你怎麼樣了?你別嚇我啊!”
衛礪的胃裏長了腫瘤,這麼個吐法特別傷人,這裏荒山野嶺的,真要是出了什麼事,連個能看病的地方都沒有,他要是真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就是自責死也於事無補。
衛礪吐了一陣子,終於能夠勉強直起腰,踉踉蹌蹌地衝回去,抓起圍巾裏的雪就往嘴裏塞,使勁嚼幾下,吐出來,再抓一把塞進嘴裏,嚼幾下,吐出來,好像是在用雪刷牙漱口似的。
折騰了好半晌,衛礪才停下來,癱倒在岩壁上,上氣不接下氣,虛弱地看著我,氣若遊絲地說:“媽的!真他媽惡心!老子這輩子都沒幹過這麼惡心的事情!”
突然想起,衛礪以前跟我說過,除了我,他隻有過紀蘇一個女人,他有很嚴重的潔癖,阿貓阿狗什麼的,倒貼他都不要。讓他嘴對嘴喂Elsa,真的跟要他的命沒什麼兩樣了。
Elsa的死活,跟衛礪無關,可是跟我卻有很大的關係。如果Elsa真的死了,Sherlock家族肯定會把這筆賬算在我頭上,衛礪強忍著惡心去救Elsa,隻不過是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