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了個白眼,懶得搭理衛礪。這貨就是存心跟我胡攪蠻纏,鬥嘴這種事情,跟他幹,那就是找虐。
我暈乎暈乎地站起身,打著哈欠說:“我去看看桃子起床了沒,這就帶源緣回家,不在這兒麻煩你了。”
我是真想逃啊!逃得遠遠的,最好是逃到深山老林,與世隔絕。
講真,挺混亂的,特別無措,昨晚跟衛礪發生關係,對我的衝擊簡直跟八年前的酒後亂性差不多,我完全不知道應該怎樣收場了。
是,沒錯,現在的衛礪,跟以前已經不一樣了,可那並不代表我就得分分鍾重新回到他的懷抱。很多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回得了過去,回不了當初。
我跟衛礪這些年的情分早就消磨殆盡了,不管有沒有餘情未了,再讓我全身心地投入進去,再跟衛礪重新來一場虐戀情深,我是肯定不幹的。
太苦,太累,太傷,我已經受夠了。
後半輩子沒抱什麼期待了,就想著把源緣養大,跟桃子一起,去想去的地方,浪個夠,那就很好了。
愛情這玩意兒,不敢想了,真的。
我剛站起來,一隻腳都沒跨出去,衛礪就一把抓住了我的左手,冷著臉怒問:“你說什麼?回家?”
我皺眉,冷眼盯著衛礪的手,嗤聲道:“不回家上哪兒去?總不能一直在你家住著吧?”
我知道衛礪的意思,他是想著將錯就錯,既然已經領了結婚證,也發生了關係,那就這樣過下去。可我是不想這樣,即便沒有背負著對Nike的愧疚之心,我也還是不想跟衛礪在一起。
我已經習慣了離開衛礪的生活,我覺得生活中沒有衛礪,挺好。
衛礪被我的冷言冷語嗆了一下,臉越發沉了,眉頭皺得死緊,我冷冷地瞪著他,等著看他衝我跳腳衝我吼。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老話說的一點兒都沒錯。我跟衛礪的性格根本就不適合在一起,他太暴躁太強勢,我太敏感太固執,我們倆在一起,就跟兩頭牛似的,一個弄不好就頂起來了,並且誰都不願意退讓,最後隻能兩敗俱傷。
不料,衛礪卻沒衝我吼,隻是眼神慢慢黯淡下去,垂頭喪氣地歎:“諾諾,別這樣,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重新回到二十二歲嗎?”我聽見“重新開始”這四個字,煩躁頓時達到了頂點,“衛礪,如果真的能重新回去,當年我說什麼都不會去酒吧!”
真的,這一路走來,我除了滿身傷痕,一把辛酸,什麼都沒有得到。如果能夠從頭再來,我絕對會在一切開始之前就徹底砍斷。
“諾諾,我們已經結婚了,昨晚又……”衛礪固執地看著我,緊緊地握著我的手,“諾諾,為什麼你就是不肯給我一個機會呢?”
我用力抽回手,但衛礪握得很緊,我根本抽不回來,我憤憤地坐下,翹著二郎腿,冷笑道:“衛礪,我們如果能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八年了都沒在一起,還不夠說明問題的嗎?我們不合適,強行在一起,沒什麼好結果的!”
“我改了啊!”衛礪哀哀地看著我,語氣有些激動,“我知道我以前混賬,不是個玩意兒,可是我已經改了啊!諾諾,我以後什麼都聽你的,我信你,愛你,寵你,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這樣也不行嗎?”
我冷冷地看著衛礪,沉默著搖了搖頭。
有些人,即便再怎麼愛,也是不能在一起的。
就像當年,我那麼愛季成,可我們還是離婚了。
就像後來,我那麼愛衛礪,可我卻失去了兩個孩子,一無所有。
“衛礪,我所能接受的底線,就是讓源緣認你這個爸爸,你可以每星期把她接過來住三天,但是我跟你,沒有關係。”我淡淡一笑,“我是肯定要回家的,如果你暫時不想讓我帶走源緣,那我三天之後過來接孩子。”
衛礪身子往前一傾,像是想要站起來,但剛剛挪動了一下身子,又坐回了單人沙發上。他歎口氣,沉沉地問:“諾諾,一定要這樣嗎?”
“這幾天你辛苦了,先好好休息一下吧!過個兩三天,我們去把離婚證領了。”我沒看衛礪,用力抽回手,這一次,他沒再用力,我很順利就把手抽回來了。
“真的……要離婚嗎?”衛礪怔怔地問,眼神呆滯,整個人仿佛掉了魂似的。
我心裏有些悶,不勝煩躁,皺了皺眉,漠然道:“不是離婚,是領離婚證。我們從來就沒有結過婚,隻不過是托人代辦了一張證書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