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海藍色的囚服早已被海風吹幹,留下一層厚厚的鹽霜,如同糊了漿糊的布殼子一樣套在身上,十分難受。
整條褲子已經被血染紅,散發著刺鼻的血腥味。
梓箐心裏很清楚,就她此時的樣子,即便到了小島上,濃重的血腥味也會成為野獸首當其衝的攻擊對象。
所以趁著現在還相對安全的環境,得把自己清理幹淨再說。
剛一站起來,腦袋一陣眩暈,雙腿發軟,身體踉蹌一下,差點摔倒在地。
此時強大的精神力終於顯露出優勢。因為精神力越是強大,就越不容易出現昏迷情況。
梓箐在原地低頭停頓數秒,緩過勁兒後才走到石台邊緣,然後把半截身體浸入海水裏,一手攀著石台,一手揉搓褲子上的血跡。
先前原主之所以被水草纏住,是因為原主陡然間掉進海裏,慌亂掙紮反而下沉的比較深。
而實際上水草的長度和延展都很有限,至少不能達到水麵上來。
梓箐清洗完畢,雖然腹腔內的血汙還沒排盡,但至少身上的血腥味兒沒有那麼重了。
撐上石台時,一隻布滿老繭和疤痕的大手遞到她麵前。
梓箐略微愣了一下,伸手搭在對方手上……
識海中猛地受到新信息的衝擊,連忙用神識將其圈在一個角落……
梓箐動作隻是稍微遲鈍一下,便立馬回過神來,微微用力重新回到石台上。
“快一點啊,再過一會天就黑了,我肚子都餓了。”
梓箐看了一眼,筏子上已經坐了四個女人,都用鄙夷和淡漠的眼光看著她。
情理之中,畢竟原主的身份標簽是毆打婆婆的惡毒媳婦,有此報應也是理所應當的。
梓箐上了筏子,石柱開始自主擔任劃艇的任務。
雙臂揮動有力,除了麵對眾人時露出一副故作憨厚的表情外,看向前方時,整個身體都散發出生人勿近的寒意。
還有一種梓箐並不陌生的氣息——煞氣。
積怨成煞,隻有身上背了無數命債才會積累如此厚重的怨煞。
梓箐剛才其實自己完全可以自己輕鬆撐上石台,可是在看到對方遞來的手時,她心中多了一個心眼兒……
沒錯,她第一次使用讀心術,讀取了對方大腦中正活躍著的記憶片段。
她此刻正在清理獲得的圖片和音頻碎片,因為讀心術隻是初級,而且是第一次使用,所以得到的信息十分雜亂和零碎,必須把它們全部整理出來,才能獲得較為完整的信息。
越是整理,梓箐的心就越往下沉。
其實這種天罰之島算不上這個劇情世界裏對犯人最嚴酷的懲罰,隻能算是小小的教訓。
因為島上修建了人工基地,就是專門提供給犯人住宿的地方。
不過並沒有專門正規的獄警維持秩序什麼的。
用黨政的話來說,用不著在這些人渣身上浪費那麼多人力物力。已經給他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如果還要搞事,那隻能是他們自己犯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