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顧家的公寓，裏麵的一切都屬於顧廷灝所有，包括蘇菱，也是他協議中的妻子。
區區一個工具人，和旁邊的桌椅擺設沒區別，憑什麼與他抗衡呢？
蘇菱緘默下來，臉頰邊的奶油逐漸風幹，不再柔軟，甜膩的氣息也隨之散盡，看起來更像個笑話。
水潤眼眸中，最後一絲光也慢慢暗淡，頭低下去，劉海便遮蓋住所有表情。
顧廷灝前一刻勃發的怒火，似乎瞬間轉變成了無力，腦海中甚至出現一個聲音，告訴他不該說剛才那種話。
不該？
高高在上的顧氏集團繼承人，在偌大的北海城手眼通天、覆雨翻雲的顧少爺，會有“不該”做的事情嗎？
幾乎下意識給出了否定的答案。
顧廷灝重新肅起麵容，企圖教訓蘇菱的冒犯，未等開口，門鈴又響了起來。
兩人不約而同的轉頭看去。
蘇菱猜到是誰，連忙過去開門。
這種氣氛下，向牧如果出現，隻怕又會引發誤會，必須找個借口把他擋回去。
手剛觸到門把，背後忽然壓上來一股冷肅氣息。
沒等她回頭，顧廷灝已經先一步推開門，向牧舉著蛋糕盒，滿臉笑容的出現在門外。
“當當當！你最愛吃的芒果千——”
“層”字從口中蹦出來的時候，向牧看清了蘇菱身邊的男人，含著笑意的眼裏劃過一絲異樣，脫口而出：“顧廷灝？”
腦海中記憶翻湧，思緒瞬間被拉回十幾年前。
被留在房間裏做作業的孩子，悄悄溜出去玩，在書房門口，聽到父親和一個男人的交談聲。從房門縫隙裏，他看見陌生男人拿出一張照片，遞給對麵的父親，他有些好奇，想把縫隙開大一些，結果弄出了聲響。
書房裏的談話戛然而止，父親出來查看，他怕被責罰，謊稱隻是路過。
幾天之後，他趁父親和哥哥都不在家，跑進書房玩，在抽屜裏又發現了那張照片，上麵是個比他大一些的男孩。
照片上的臉，與眼前的男人漸漸重合。
“你們認識？”
蘇菱疑惑的開口，之前沒聽說過向牧和顧廷灝有私交。
向牧的思緒被打斷，輕笑一聲，移開目光，落在蘇菱身上：“不認識，在新聞裏看過。”
他雖不參與家族生意，但身份畢竟擺在那裏，偶爾出席宴會，自然見過許多商界名流，即便不看新聞，認得顧廷灝這張臉，也不奇怪。
蘇菱沒懷疑，看了眼他拎著的蛋糕，餘光瞥向顧廷灝，心裏莫名有些忐忑。
明明和向牧隻是普通朋友，可在身邊那道威嚴目光的注視下，她仿佛是一個背著丈夫出軌的女人。
而事實上，她就算真找了男朋友，其實也與顧廷灝無關。
一時間沉默下來，氣氛略有些尷尬。
當然，產生這種感覺的，也可能隻有蘇菱自己。
向牧又陷入了從前的回憶中，而顧廷灝的視線在兩人之間轉動，臉色愈加陰沉。
他並不認識向牧，卻認得出前段時間在網上流傳的照片裏，和蘇菱在電視台擁抱的男人，還有上次在酒店和蘇菱共進晚餐的男人，正是門外這個拎著她“最愛吃的蛋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