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雲生又多問了一句:“隻派一支替補隊去尋人,會不會太少?”
烏烈隻是搖了搖頭,沒有答話,他隻恨不得派出全營的人去找人,可眼下是在危機四伏的戰場,他不可能遣出太多兵力去找人,隻能顧全大局。烏烈長舒了一口氣,似乎是累極,絲毫不見方才大勝歸來的意氣風發,他的腿有些軟,於是又站了站才又有動作。
雖然事情還未確定,但僅是懷疑她可能騙了自己,他就氣得渾身發軟。
烏烈去木架上取下虎刹長刀,鐵腕一轉,大步離開主帳。
派出去的人兵分四路,一路循著祁門子所在的地方找,另三路沿著離開玉陽關的通路搜。
烏烈則是單槍匹馬,隻身一人再探幽王穀。可是他從穀頭找到穀尾都沒瞧見穆媚雪的身影,從她離開軍營到現在已過六、七個時辰,若她真有心逃走,那也早就離開玉陽關的地界了。就在他打算去玉陽關界外繼續找的時候,便見一騎遙遙追來,“將軍、將軍!”
他當即掉轉馬頭,待得那人湊近時大聲問:“找到了?”
信報應是。
可還未等他多說就見烏烈已經自眼前一陣風似的刮過,“還不帶路!”
在趕過去的路上,烏烈得知他們是從魔衛軍的轄地內找到穆媚雪的。魔衛軍紮營於三大通路之一,與虎、犬、鮫三軍同屬恭州軍,專責偷襲。他們幾軍的紮營地都是相距不遠的,穆媚雪怎麼會走了那麼久才走到那裏?而之後信報又說,他們找到穆媚雪時,她正被幾個鷹衛軍的人糾纏著。
糾纏?
烏烈瞬間明白了這兩個字底層的意思,頓時怒火猛躐,“怎麼處置的?”
信報立刻說:“已經綁了。”
烏烈腿下用力,帝烏跑得更快,“可回營了?”
信報有些吃力地追上,迎著大風道:“沒有,壓在原地了!”
對方畢竟是鷹衛軍的人,兩軍雖同屬一脈,卻又平起平坐、各自為政,所以沒得到將軍的命令,他們並不敢輕易處置了友軍的人。烏烈自然也明白這一層,他將唇抿成了一條線,薄如刀刃。尾隨其後的信報略作猶豫,又道:“將軍,還有一事。”
徐了糾纏還有別的?烏烈十分暴躁,“說!”
信報道:“穆飛她……竟是女兒身。”因為拚死抵抗著那兩人的糾纏,穆媚雪裹著青絲的布帶被扯下來,瞧她青絲披肩的樣子,他們幾人再傻也該看出些什麼來了,怪不得他們一直覺得穆飛漂亮得過分,原來她是女兒身啊!
烏烈下巴一繃,沒有接話。
略過了半炷香的時間,兩人便一前一後地趕到了目的地。
烏烈遠遠地就瞧見了穆媚雪。
她坐在一塊巨石上麵,三千青絲如瀑布般披散在身上,遮住她套在軍衣裏的單薄身子。另外還有兩個將士守在她身後,麵前還跪著兩個,均是反綁著雙手。烏烈在帝烏停下之前就飛身下馬,足尖一點朝他們飛來,倒提的長刀在地上劃出長長的痕跡,刺耳的聲響引得幾人側目。穆媚雪看到他之後立刻站了起來,狼狽的小臉上閃過驚喜,小步迎著他走去。
烏烈動作極快,飛到穆媚雪已經先一步撲到他的懷裏。
烏烈被她撞得一愣,下意識地收緊手臂,她烏發間溢出的淡淡香氣令他的憤怒稍減,思之不見的思念浮上心頭,令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氣,“你……”他喉結一滾,神色稍稍清明,心一橫又將她從懷中拉了出來,洶湧著憤怒、不安的黑眸鎖住她的小臉兒,“你是不是逃了?”
四目相對,烏烈的怒火竟是又散了那麼幾分,隻想著把她摟進懷裏狠狠地吻。
果然,一見到穆媚雪,他所有的情緒都變得奇怪了起來,咬緊了牙根,心虛似的補充了一句,“不準說謊,否則軍法伺候。”他要凶一點!就像對待其他犯人一樣,在弄清楚事實,他不可以再被她的外形所迷惑了。
他一定要知道,這女人是不是對他虛情假意。
穆媚雪眨眨眼,“逃?我為什麼要逃?”
烏烈咬牙,“我也想知道!”
穆媚雪被他吼得怔了怔,“你在亂說什麼呢?我哪裏逃了,隻是去采藥了而已。”
烏烈眉頭打結,“采藥會用上一天一夜嗎?”
穆媚雪秀眉微蹙,“後山的祁門子都被采光了,我不得不去別的地方找,然後就迷了路。”
烏烈眉心略展,目光變得柔和,“真的?”
穆媚雪沉下臉,輕咬著下唇睨著他,“你在懷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