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回答,電話已經被掛斷,隻傳來一陣忙音。
她被許華趕了出來,住在許若謹租住的公寓裏,位置偏僻得很,不敢讓沈逸川久等,許若言急匆匆的便出了門。
外麵依舊是連綿不斷的暴雨,趕到醫院時,她衣角已經被打濕,滴答滴答的往地麵滲著水。
VIP病房裏,沈逸川坐在床邊看著昏迷不醒的齊依依,隱忍著內心的痛苦,緊緊握住她的手。
隔著模糊的玻璃,許若言卻清楚的感受到來自沈逸川身上散發出來的痛苦。
因為愛極了齊依依,所以他一定也恨極了自己。
推開門時,她才發現房間裏不止沈逸川一人。
靠著牆的位置,齊父齊母,還有齊依依的妹妹齊清清,視線紛紛朝門口望了過來。
在看清楚門口的人是許若言後,眾人眸子裏的怒意瞬間便點燃,如同迅猛燃燒的烈火,咆哮著向她席卷而來。
“許若言,你還敢來!”
她低著頭默默承受著這刺人的目光,如同在槍林彈雨中走過一般。
“齊伯伯,齊伯母,對不起!”
話音落下,她“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兩人麵前。
“嗬!”
身後幽幽地傳來一聲冷笑,帶著不屑狠狠的砸向她,“還挺會裝。”
膝蓋磕在堅硬的地板上,疼痛難忍,隻是那痛卻絲毫比不上沈逸川的這一聲冷笑,給她帶來的傷害。
事到如今,說什麼都是蒼白無力的辯解,沈逸川不信她,他從來就不信她。
“許若言,我們齊家對你怎樣你心知肚明,你為什麼要這樣來害依依!”
齊母一夜之間如同老了十歲,靠在齊父的肩上搖搖欲墜,如果不是因為良好的家族教養,齊母怕是已經忍不住衝上前將她撕成碎片。
“許若言,你真是個白眼狼,我們齊家供你們吃供你們喝,到頭來居然讓我姐變成這幅模樣!我一定要把你送進大牢,讓你永無翻身之日!”
她早就已經卑賤如泥,哪裏還有什麼翻身之日,和許華生活在齊家,一個是保姆,一個是女仆,受他們的白眼還少嗎?
沈逸川起身邁著長腿站到了她的麵前,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宛如高高在上的神祗,俯視著卑微的螻蟻。
“讓她進大牢豈不是太便宜她了,我要把她留在身邊,慢慢的折騰。”
報複她的第一步,便是受盡齊家的羞辱和指責,而這還隻是剛剛開始而已。
這世界上不會有第二人,比許若言更了解沈逸川,不達目的不罷休,他不會放過她。
許若言搬進了沈家,一並住進去的還有昏迷的齊依依。
她活在沈逸川的眼皮子底下,必須像護工一般,照顧齊依依的一切,直至她能夠醒來。
而如同沈逸川所說,這都是她應該做的,豪華的裝修,複雜的園林,典雅的家居,這就是沈逸川的家,她曾經夢寐以求的地方。
可是現在對她而言,這裏不過是一座富麗堂皇的監獄。
沈逸川很少回來,每每回來便是寧酊大醉,帶著滿身的戾氣,逼得她根本不敢靠近。
或許她從一開始就錯了,她和沈逸川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他是天邊不可觸碰的星,而她隻不過是齊家一個保姆的女兒,就算知道當年從遊泳池裏救下他的人是她,又能改變什麼?
窗外狂風大作,將樹葉搖得嘩嘩作響,許若言看著窗外的燈光,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沒過多久她便聽到發動機轟鳴的聲音,緊接著是車燈打在牆壁上折射出來的刺眼光芒。
沈逸川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