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說著就要扣下扳機,顧年卻聲音極啞的叫住她,“小寧!你冷靜一點。”
就算要懲治餘心悅,也該是由他來,這樣的血債,不該由她來背。
可安寧顯然會錯了意,以為顧年還要護著餘心悅,她放聲大笑起來,而後笑著笑著就哭起來,“顧年,你知道嗎?我愛你。”
顧年渾身一僵,這短短的三個字,聽在他耳裏猶如火燒。
“很熟悉吧。”安寧哭著道,“顧年,我嫁給你三年,你總認為我是因為貪圖餘家少奶奶的那個頭銜才嫁給你,可你知不知道,如果沒有這三個字,那地獄一般的三年,我該如何撐過來。”
“三年,你狠狠折磨我三年,我為你懷過三個孩子,全被你無情的說打掉就打掉;
你當年出車禍失血過多,我急得穿著拖鞋趕過來,二話不說就為你獻了800ml的血,後來我體力不支暈倒在走廊上,醒來就看到你在病房裏攬著另一個和餘心悅相似的女人耳鬢廝磨;
還有餘心悅的那條項鏈,當初明明是餘心玲陷害我,我在冷水裏足足泡了半個小時,才能為你把那條項鏈才遊泳池撿回來,結果,你完全不聽我的解釋,把我拉到車上狠狠羞辱我,將我的自尊和愛意全都撕了個粉碎。”
“甚至,在聽到餘心悅被綁架的時候,我腦海中的唯一一個想法,就是一定要救她,不光是因為她是我的朋友,更因為你愛她,如果你看到她完完整整出現在你麵前,你一定欣喜不已。
顧年,在那之前,你是我的全部世界,你隻要皺一皺眉,我都會慌張不已,都會想我的阿年是不是哪裏又不開心了。”
安寧哽咽著,“可是,從今天開始,就這一秒開始,就再也不是了。顧年,我此生最後悔的事就是愛上你,今天要了餘心悅的命,我也不會苟活,在奈何橋,我一定會喝足夠將你忘記的孟婆湯,來世再也不要遇見你!”
安寧說完,毅然決然的扣動了手上的扳機。
“小寧不要!”
顧年整顆心都提了起來,好在匆匆趕來的沈遇隨手撿起一個東西打中了安寧的手腕,安寧手一鬆,子彈打歪到不遠處的宴會桌上。
而在子彈射出去的那一刻,安寧也像是被抽光了全身的力氣,一頭往地上栽去。
“小寧!”
顧年朝她飛奔而去,可卻有人先他一步,從後麵穩當的扶住了安寧,竟是沈遇。
“沈遇,把她給我。”顧年的聲音透著急切,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她身上有沒有傷痕。
為什麼之前沒有意識到,她對他是那麼的重要,比他的命還重要。
“不勞煩顧大總裁了。”沈遇冷冷道,將安寧交給一旁的保鏢,讓他們送她去醫院。
“在這之前,我有個驚喜要給你。”
沈遇拍了拍手,宴會大廳的門立刻就被推開,一個女人應聲從外麵走進來。
“阿年。”
刹那間,整個大廳像是被人按下了靜音鍵,寂靜得聽不到一絲一毫的聲音。
顧年呼吸急促,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整個人猶如夢魘一般被定在了當地。
“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