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鬱,采血室格外清冷。
裴依依望著眼前粗長的針頭,額間浮起一層薄汗。
纖細的手臂襲來刺痛,鮮紅的血液汩汩流入采血袋,本能的恐懼令她心跳加快。
陸君深高大的身形矗立在一旁,冷凝著坐在椅子上輸血的裴依依,眉宇間難掩心急如焚。
“陸先生,我們給您太太采400cc的血。”護士溫聲說道。
“400cc怎麼夠用?病人失血嚴重,多抽一些!”陸君深聲色俱厲,冰冷的聲音沒有絲毫憐惜。
裴依依垂眸不語,眼中噙著淚花,隻要能挽回陸君深的心,她情願孤注一擲。
護士聽罷怔然,睜大眼睛望著陸君深陰鬱的麵孔:“陸先生,您太太懷有身孕,抽血太多會影響到孩子的。”
這時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蘇安晴的家屬過來催促急救室等著用血。
陸君深急得搓手,不耐地在采血室裏來回踱步。
倏然他眸色一沉,扼住護士的手腕,聲色冷冽地說:“快點抽,有多少抽多少!如果急救室那邊有事,我同樣不會放過你!”
裴依依愕然,望著陸君深不可抗拒的神色,倒吸一口涼氣。
十年朝夕相處換不回他一絲憐憫,三年的婚姻捂不暖陸君深硬如磐石的心。
眼前的男人巴不得她去死,不惜把她最後的價值榨幹來挽救蘇安晴。
護士驚恐地點頭同意,麵對陸君深凜冽如冬的氣勢不敢拒絕。
“陸先生,如果您太太出事千萬不要怪我”護士的聲音顫顫巍巍。
陸君深勾唇冷笑:“放心,她的血很多!”
新鮮的血液注滿采血袋,護士趕忙又換上更大毫升的容器。
此刻裴依依麵色慘白,她感到渾身冰冷,瑟瑟發抖的身體不停打顫。
想到腹中的寶寶,她倏然抗拒的後退:“護士,求你別再抽了,失血太多寶寶真的會受不了!”
陸君深不為所動,淩厲的眸光凝視著充盈著血液的采血袋。
“君深,求你讓護士停下來,我覺得頭好暈。”裴依依絕望地哀求著。
但話沒說完,她隻覺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翌日清晨,裴依依醒在熟悉的大床上。
她望著空蕩的臥室,腦中再次浮現起昨夜抽血的情景。
一切仿若幻覺全部消失,陸君深一如往常不在身邊。
瞥望著手臂上的針孔,裴依依眼底滿是苦澀。
“少奶奶,您醒了!你已經昏迷了了兩天兩夜了,我這就給您準備早飯!”
家傭的聲音傳入耳畔,裴依依望著麵色欣喜的家傭,冰冷的血液在這一刻有些許回溫。
在這個冰冷的家,她是唯一善待自己的人。
裴依依抿了抿唇,沙啞的聲音響起:“謝謝你。”
“這都是我應該的。”說完,傭人退下了。
裴依依撐著酸痛的手臂,拿起手機,手機新聞頭條推送消息刺痛了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