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放鬆姿勢,改成盤腿而坐。將手肘支在膝蓋上觀察著兩人。
弟弟翟浩是小學四年級。皮膚附著體垢的顏色,體格算是纖細,瀏海已經長到蓋住眉間,看起來就像鬼一樣。
姐姐翟羽是小學六年級。這個女孩身上體垢的顏色也相當明顯。垂到肩膀的頭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然卷,翹得相當嚴重。語氣裏一副小大人的樣子,性格應該是不服輸與死要麵子的濃縮綜合體。
荷藹抓來的兩人比報紙和電視新聞報導的照片憔悴些,不過黑眼圈看起來倒是有點消散。
“喂喂,你看腎膜!”
一口氣把麵包塞到嘴裏,臉頰脹得鼓鼓的翟羽轉過頭瞪我。那個視線要是和鬆鼠的腮幫子組合起來,對她的觀感應該就會轉成好感。
“這個,該怎麼說呢,隻是覺得——有姐姐真好啊。”
翟羽鼓脹的臉頰帶了點紅色,移開視線。不過當然不可能這麼好,投過來的是冰冷的視線。
“那又怎樣,又不素泥姐姐。”
“嗯,話是沒錯啦。你看到可愛的事物的時候,不會有想殺掉它的想法吧?”
“啊?泥在縮什麼?”
“嗯,你果然是個好孩子呢。”
大概是我一臉得逞的表情讓她很不高興,在胡亂地把麵包全部塞到嘴裏之後丟給我一個「惡心」的辛辣評價。翟浩則是夾在中間不知如何是好,代替姐姐不停向我低頭道歉。一言以蔽之,就是沒有絲毫緊張感的綁架犯和太過認真的被害者正在要白癡。
“好啦,肚子也稍微填了點東西,來說一點比較正經的事吧!”
“害我肚子更餓了。”
翟羽插了一句充滿反抗而不討喜的話,不過在翟浩警告了她一聲之後總算閉上嘴巴乖乖坐好。交替看著他們的臉,我開始說道:
“我有一個請求。”
先丟出了前言,接著將請求的內容說了出來:
“我希望你們能把我當作綁架你們的犯人,那個大姊姊和這件事完全沒有關係,連她的存在都不要提及。隻要你們做到這一點就可以了。”
“如果能做到,近期內就放你們走。”
我如此欺騙他們。
老實說,會遵守這種口頭約定的人腦袋才有問題。如果信賴人到這種程度,我會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告訴他幹脆去讓詐騙集團騙一騙好了。
所以我可能還是會在某一天,找機會殺了這兩個孩子吧!
讓他們成為沒有嘴巴的死人。
這樣才會像那個街頭巷尾傳說的殺人狂。
“啊,那個。”
翟浩小心翼翼地舉起手。我以「請說,池田小弟弟」的姿態催促他發言。
“你剛剛說放走,是指……讓我們從這裏離開……的意思嗎?”
“是啊,說離開,不如說是放你們逃走吧!”
“這樣啊……那個,謝謝……”
總覺得有一種奇妙的消極感,好像不想從這裏出去似的。看向翟羽的臉,她也和弟弟一樣一瞼憂鬱。搞什麼啊,明明又不是自己想被誘拐來這裏的。
綁架,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比殺人更惡質的犯罪行為。
殺人隻要本人死了事件就隨之結束,但是綁架案件即使被釋放,事情也會一直持續下去。。
雖是已經扭曲的人生,卻依然不得不持續下去。
也無法加以修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