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欣淡定道:“是我不小心撞到了瓷瓶,無事。”
“那奴婢進來清掃一下。”綠菊說著便要推門而入。
蘇雨欣擋在門口反手將門扣住道:“本郡主要睡了,明日再收拾吧。”
“那奴婢告退。”
推門的力道忽地鬆了,蘇雨欣鬆了一口氣,轉身看到秦奕辰還趴在原來的位置,身子蜷縮在一起,嗓子裏難以自持的發出一聲低不可聞的嗚咽。
“糟了。”
蘇雨欣快步上前,蹲下身,拾起地上秦奕辰的手臂,那手臂被碎瓷片割破,血順著袖口流了下來。
她方要把脈,手腕被秦奕辰猛地反手扣住,本事眸子渙散痛苦不堪的人,此刻翻身而起,眸子凜冽,另一手拾起身下碎片,朝向蘇雨欣脖頸處的要害。
蘇雨欣抬腳將秦奕辰的手踹開,順勢抓住他的手臂一個翻身將秦奕辰撂翻在地。
她雙腿一壓,將秦奕辰的脖頸死死縮在腿下,單手擰住他的手腕,將秦奕辰手中的碎瓷片接過扔遠。
“劇毒發作還能這麼警惕,若不是我反應快,怕是今日小命便交代到這了。”蘇雨欣說著單手捏住秦奕辰的手腕把脈。
此刻,秦奕辰體內的劇毒正在他的五髒六腑上躥下跳,正劇烈活躍著。
這正是“千夜醉”毒發時脈搏的樣子。
生不如死,筋脈寸斷。
秦奕辰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抽搐著,一聲簡短的低吼,像是被扼住了咽喉,是你痛苦而極致的隱忍。。
不對……
蘇雨欣仔細判斷著脈搏的跳動,不對!
她抬手將秦奕辰的眼皮翻起,本該是黑白分明的眼仁,此刻如墨染一般,奇黑無比。
蘇雨欣鬆了手。
秦奕辰應當才毒發不久,如今半月未到,怎地又會再次毒發?
看來秦奕辰體內的劇毒要比她想象中還要棘手。
“賢親王?”蘇雨欣試著喚他,看他還有幾分意識。
秦奕辰雙眸緊閉,他帶著麵具蘇雨欣看不到他的臉,但想必神情定是十分痛苦的。
蘇雨欣深吸一口氣道:“賢親王得罪了。”
她從發髻上拔下一隻簪子,一手拉過秦奕辰的手臂, 那簪子對準秦奕辰的手腕,蘇雨欣那手指丈量位置,瞅準之後便一簪紮下。
地上的男人咬牙悶哼一聲。
黑濃的血液順著蘇雨欣紮下的血洞中冒了出來。
秦奕辰的身子抽搐的更厲害了,像是不由控製那般手腳並用,似要炸開。
蘇雨欣將秦奕辰抱在懷中,用自身的力道來控製他不要亂動。
若是亂動,這毒竄的更厲害,人便更難受。
在蘇雨欣的記憶中,中了“千夜醉”的人一般都不是被毒所毒死的,而是忍受不了劇毒所帶來的痛苦,往往在毒發之時便自盡而忘,來緩解這種非人的折磨。
她曾見過一剛生育完,坐月子的女人患此劇毒毒發之時,魔怔的將自己未足月的孩子掐死在搖籃中。
也見過剛新婚的男人毒發時活活將新婚妻子打死在婚床上的。
她研究“千夜醉”十年,自然對此毒了如指掌。
此毒霸道,如地獄的惡鬼,能將意誌堅韌的人拖入地獄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