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禹楓輕輕一笑，“看你終於肯好好吃東西了，我很開心。”
溫芊沒好氣地橫了鄒禹楓一眼，“這次身體出了這麼嚴重的狀況，我還能不好好照顧自己嗎？”
鄒禹楓笑著點頭，“你總算有些覺悟了。”
溫芊跟著笑了一下，隨即把喝幹淨的粥碗遞予了母親，感激地對鄒禹楓道，“謝謝你這段時間一直照顧我，也謝謝你昨晚把我從鬼門關拉回來。”
鄒禹楓深深注視著溫芊此刻笑起來甜美的樣子，幽幽地道，“你知道嗎？看到你笑，我覺得天堂也不過如此。”
溫芊瞪了鄒禹楓一眼，“說正事……我本來打算今天做手術的，現在我的身體情況，還能做嗎？”
“這個要再問醫生……不過我想，你要有心理準備，畢竟，就算你想要留下孩子，你現在的身體也不允許。”鄒禹楓如實道。
溫芊衝鄒禹楓微微一笑，“本來就沒有打算要，所以也不需要做什麼心理準備……如果可以的話，你讓醫生盡快給我安排手術吧！”
“嗯？”
溫芊抬起頭，似是剛才沒有聽清楚賀瑾言說的，長睫輕顫，散發出柔美，“你剛剛說什麼？”
賀瑾言注視著溫芊，他豈會沒有看出她此刻隻是在裝傻。
然而，雖然她是在裝傻，他還是看到了她眼底的毫無眷戀。
似乎才回過神來……
意識到，他們之間，真的已經結束了。
他沒有資格跟她說那樣的話，也不應該說。
她的生活好不容易才回複平靜，他……應該還給她，這樣平靜的生活。
“沒什麼。”賀瑾言回答溫芊，而後，執起咖啡，輕輕喝了一口，隨後問，“你身體，現在已經徹底好了吧？”
“嗯，那場病之後，低血糖也好了。”溫芊恬淡地回答。
“那很好。”
“我們談談正事吧！”寒暄結束，溫芊直接開口。
賀瑾言輕輕靠在椅背上，點了下頭。
溫芊客氣地道，“不知道你有沒有跟瑞斯提起他之後會跟我生活呢？”
賀瑾言回答，“他已經知道，也能夠接受。”
溫芊滿意微笑，“那我明天就讓律師把撫養瑞斯的協議拿來給你看，你如果沒有意見，明天就簽字，後天我就帶瑞斯離開。”
賀瑾言點了下頭。
因為賀瑾言沒有說話，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安靜。
溫芊覺得談得差不多了，還有事就等明天律師過來再跟賀瑾言談，她準備出聲，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溫芊唯有跟賀瑾言說了句“抱歉”，於是接聽了電話。
電話是鄒禹楓打來的。
“嗯，好啊……哪家餐廳？不用啦……你不用過來接我，我自己打車過去，我又不是小孩子……那好吧，我在這裏等你。”
結束完電話，溫芊歉意地看向賀瑾言，“對不起，我中午已經有約了，所以……”
賀瑾言俊逸的麵龐溫和，“沒有關係。”
溫芊隨即起身，動作優雅地拿起放在桌椅子上的包包，臨走時不忘客氣地對賀瑾言道，“謝謝你請的咖啡。”
賀瑾言點了點頭。
溫芊隨之離去。
她實在太美，以致餐廳的服務生看到她的離去，目光都跟著去。
如今的她，從容自信得就像是一個會自動發光的物體，成為了所有人眼中的焦點。
賀瑾言拿起了桌麵上的紅酒，靜靜地啜了一口。
偌大的餐廳裏，隻有他一個人，水晶燈之下，他的俊顏蒙著一層少有的失落與黯淡。
驀地，他起身，執著紅酒，走到了落地窗前。
他的身影映射在落地窗上淺墨而寂寞。
在餐廳大門外，一輛昂貴的私家車已經停在了路邊。
溫芊窈窕的倩影在陽光下愈發的美麗動人，她走向車子。
車上的鄒禹楓看到她，從車上走了下來，並紳士地走到副駕駛位，替她打開車門。
溫芊跟鄒禹楓說了句“謝謝”。
而後，鄒禹楓很自然地扶著溫芊的背，溫芊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