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裏的眸光暗了幾分,傅霆深緊抿著薄唇沒有回答。
他聽出了顧笙歡話裏的生氣,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太過維護江晴晚。
她生氣了?
傅霆深心一動,心裏升起的一點點,顧笙歡可能因為他相信江晴晚而吃醋的苗頭,隨即,他搖頭,又親手扇滅了這個苗頭。
不可能的……
她怎麼可能吃醋。
至於顧笙歡說的那些話……
他雖沒有辯解,在現有的證據麵前,他相信證據。
本以為自己不解釋,顧笙歡便會消氣,不料她冷笑了幾聲,臉色更不好了。
顧笙歡挪遠了沙發,拉開兩人的距離。
很好,傅霆深這個態度,明擺著就是不相信自己的話。
那她與傅霆深之間,也沒什麼好聊的了。
還不夠給自己上堵的!
眼裏的眸光徹底沒了溫度,這般態度的傅霆深,讓顧笙歡半點好臉色也不想給。
“算了,居然你選擇相信你的青梅竹馬,那我也不想多說什麼了。”
“傅霆深,其實你從未相信過我,現在是,以前也是。”
她的話很輕,聽不出情緒,卻重重的砸進了傅霆深的心裏。
心猛的一沉,男人想起了之前他曾對顧笙歡做過的那些錯事。
以前的他認定了顧笙歡是個善於心計的女人,她說過的話自己從未信過,也正是因為他的不信任,才導致了後來一係列的錯誤。
她這般舊事重提……
傅霆深抿唇,看向顧笙歡的眼神竟帶了幾分無措。
“對不起笙歡,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也沒有不信任你,隻是……”
“夠了。”
冷冷打斷男人的話,顧笙歡的表情有些不太耐煩。
“很晚了,我明天還要早起參加葬禮,傅總請回吧。”
直接下了逐客令,顧笙歡起身,直接忽視掉還在沙發上坐著的傅霆深,徑直朝臥房走去。
臥房的門打開又關上,母子倆在裏麵,傅霆深在外麵。
看著臥房那道關得嚴實的門,直到指尖微涼,他才發現,不知不覺,手裏的茶杯已沒有溫度……
沙發上的男人眸光暗了幾分。
他好不容易才跟顧笙歡拉近的關係,好像又遠了……
……
小白正坐在地上擺著積木,見顧笙歡進來,他立馬笑意盈盈的撲了過來,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還機靈的瞧著房門。
“爸爸呢?”
顧笙歡的神色變了變,又很快恢複了笑意。
“爸爸明天還有事要忙,就先回去了。”
“哦……”
小白眼裏的光亮瞬間黯了下來。
“小白還以為今天能跟爸爸媽媽一起睡呢……”
孩子看起來很是失落,顧笙歡不忍,隻能歎氣愛憐的摸了摸他的頭。
“爸爸有自己的事要忙,小白要懂事,不能耽誤爸爸的工作呀。”
顧笙歡找借口安慰著小白,餘光也撇著門口。
她有些擔憂,害怕外麵的傅霆深並沒有走,而是厚著臉皮又推門進來。
好在幾分鍾過去了,房門並未有動靜,顧笙歡這才鬆了口氣。
小白嘟囔著嘴嘀咕著了許久,才抬眸蹭了蹭顧笙歡的胳膊。
“那小白以後還有機會跟媽媽爸爸一起睡覺嗎?”
顧笙歡怔住。
這個問題……
還真是道送命題。
若是答不好,很可能傷了小白的心。
大腦飛速運轉著,顧笙歡笑了笑,含糊的點了點頭。
“隻要小白乖乖的,當然有機會了。”
“真的嗎?”
小白眼裏的光亮瞬間又起來了。
顧笙歡隻能硬著頭皮繼續笑著,“媽媽什麼時候騙過小白?”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該洗漱睡覺了哦。”
她趁機轉移了話題,好在小白還高興著,點了點頭便沒再追問。
……
第二天清晨,她起了個大早,親手給小白做了早餐,又將他送到學校後,顧笙歡又重新回了趟家,換了身素黑色的衣服。
她雖與寧思柔關係不好,可畢竟是去參加葬禮,死者為大,總需要給她幾分體麵。
……
西郊墓園。
葬禮已經開始。
寧家在雲城也是數一數二的大人物,雖然寧思柔的死因不光彩,可寧家的地位畢竟還在,前來吊唁的各路親友很多。
墓園很安靜,卻站滿了人。
其中還夾雜著各大電視台的記者。
痛失愛女的寧父寧母哭成了淚人,根本無法麵對記者的采訪,葬禮上的一切,隻能交給江晴晚來打理。
看了看腕表的時間,江瑋眉間染了急躁,他側頭低聲——
“笙歡怎麼還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