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母徐桂芬剛得到女兒出獄的消息,還沒來得欣喜半分,就吃了一個晴天大霹靂。
她在李明宇的陪同下,跌跌撞撞地衝進醫院病房。
看到程以夏臉上包紮層層的慘狀,差點當場昏厥。
“夏夏啊!我可憐的女兒啊,是誰這麼狠心!”
“伯母!”
李明宇一把扶住徐桂芬,紅著眼睛勸道:“我也是剛接到監獄通知,說蘇商年突然撤訴了。可是沒想到,她回來的路上遭遇了打劫——”
“不是打劫”
微弱的聲音從紗布下滲透出來,程以夏雙眼盯著天花板,眼神空洞又幹涸。
“是蘇商年。”
“什麼?”
李明宇拉住程以夏的手,聲音也哽咽住了:“夏夏,你說是蘇商年?這,可,可是他怎麼可能對你做這樣的事!”
是啊,他怎麼會做這樣的事?
程以夏也想知道呢。
可是,知道了又能怎樣?他對她所做的,大概就如自己當年對他‘所做’的一樣吧。
“家屬在麼?出來一下!”
這時,醫生進來了。
徐桂芬趕緊抹了一把眼睛,在李明宇的陪同下,急急忙忙跟了出去。
“大夫!我女兒的傷怎麼樣了?她的臉還能恢複麼!”
拉著白大褂的袖子,徐桂芬哭著懇求。
醫生歎了口氣,解釋說:“修複肯定是可以的。隻是在於能花多少預算,修複到什麼程度而已。不過現在另有一點麻煩,她的傷口有感染的跡象。一旦表皮發生潰爛,創口就會擴大。那樣的話,將來再做疤痕修複,難度可就要大上很多了。”
“什麼!”
徐桂芬文化水平有限,她聽不懂醫生的專業術語,但不表示她感覺不到事情的嚴重性。
“那,那怎麼辦啊大夫?怎麼才能防止感染啊!”
“這個倒不難。”
醫生安撫道:“如果直係親屬願意捐贈一劑膠原皮下抗體,給患者注射進去。可以大大減少感染的風險。阿姨,您是她母親吧?”
徐桂芬眼裏的光芒漸漸暗淡下去。
咬了咬牙,她低下頭,小聲說:“其實,我……”
夜深了。
被傷痛折磨一整天的程以夏,這會兒才將將睡著。
看著女兒蒼白憔悴的慘狀,徐桂芬心如刀絞。
即便不是自己親生的,她也終究是養了她二十幾年啊。
想到這裏,徐桂芬獨自來到走廊的陽台上,打出去一個電話。
“喂,王姐啊,我是阿芬。”
“我想求您件事。對,為了夏夏。她出了點事,我得找她親生父母救她。我知道我知道,當年咱們都說好了保守秘密的。可是現在情況特殊啊!夏夏也是可憐,本來應該是當公主的命!”
“王姐,算我求你了。我記得那家人好像是葉城的地產大戶。當初到咱們孤兒院裏找女兒來的時候,登記過信息吧?哎,都這麼多年了,我也不知道還查不查得到。隻記得代替夏夏的那個小姑娘,跟她同歲。胳膊上還有個紅色胎記。”
掛斷了電話,徐桂芬長出一口氣。
二十多年的秘密壓在心頭,這一刻她終於輕鬆了許多。
即便要她為此付出任何代價,她也不後悔。就算是,她欠女兒的吧。
就在這時候,一陣輕盈的腳步聲過來。
徐桂芬剛要轉身,就覺得腳下一瞬騰空!
“啊啊啊啊!”
說時遲那時快,她的雙腿被人一下子抬起,腰部卡在欄杆上,然後硬生生從四樓掀了下去!
砰——
血花鋪在雪花上,染紅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