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程以夏有消息了？”
蘇商年呼得一聲從椅子上彈起來。
似乎忘記了自己的左腿不能負重，又再次狠狠跌落回去。
唐斌搖搖頭：“抱歉，不是。程小姐已經出獄一個多月了，看守所那邊沒辦法再提供什麼有價值的信息了。我是想跟您說，那個叫方芳的女人，她被人保釋了。”
“方芳？”
蘇商年皺了皺眉，似乎已經不太記得這個名字了。
“哦，就是那個找槍手的設計師，還意圖毆打蘇小姐的那個。蘇先生，要去查查是誰麼？”
唐斌的話顯然並沒有引起蘇商年的在意。
“不必管她。”
蘇商年淡淡吐出幾個字，單手握住了鼠標，調出郵箱裏的資料。
“這是最新一批的簡曆？”
他問唐斌。
“是的。大部分人不是太合適。但今天下午有一個候選人很特別，她的簡曆經過了人事部初篩後，直接進入了電話麵試的環節——”
“說重點。”
蘇商年打斷唐斌的話。
“哦，她同意了麵試前的作品測試。但是她提出，要南非硬玉裏最優質的羊腸紋原石。隻要拇指長寬的把件籽料，但價格可能要在三十萬左右。”
蘇商年微微一挑眉頭，目光落在屏幕上的那封簡曆處。
蘇盈？！
還是個A國的華裔？
羊腸紋是硬玉裏質地最脆的一種，十分難以雕嵌。隻要拇指大小，精細程度堪比天工巧匠。
這樣一個看起來不過二十四五，戴著大眼鏡，素顏平凡，跟沒睡醒一樣的女生。
她有這樣的本事？
承然，蘇商年是想要找到程以夏的。
隻是眼前這個叫蘇盈的簡曆，絕對不可能是程以夏。
首先相貌不匹配。其次，她就是再蠢，也不敢姓‘蘇’就是了。
“她要就給她。”
蘇商年擺了擺手，示意唐斌出去。
“哦，另外這位候選人還有個要求，”唐斌轉身，停住腳步又繼續說道，“她說自己急著用錢，測試作品的勞務報酬可能會超出我們的預算。她說，兩個月工時，至少十萬，而且，要我們一次性預付。”
“她沒看外包協議？”
蘇商年冷笑一聲，“萬一作品失敗，毀了原材料，要照價賠付。”
“看了。”
唐斌無奈道，“可是她說了，三十萬的羊腸紋原石，她有信心設計出成倍溢價的珠寶。浪費了原材料的話，她願意雙倍賠付。”
“依她。”
蘇商年坐直身子，目光再次落在這封簡曆的照片上。
這個女人，還真是有程以夏當年那股勁兒呢。
可惜
她不是她。
這個世界上，終究就隻有一個程以夏啊。
“咳咳！咳咳咳！”
心頭猛地一緊，蘇商年隻覺得胸腔裏的空氣再次被疼痛擠壓出去。
他急忙抓過一旁的紙巾，腥紅的鮮血卻先一步咳嗆出來，整個辦公桌麵都遭了秧。
“蘇先生！”
唐斌急忙上前，“您是不是又吃那個藥了？”
蘇商年沒有回答。隻是皺著眉，劇烈咳嗽著。
“醫生說，那個藥的副作用太大，對肝髒和肺部的損傷都是不可估量的！蘇先生，您要不要再好好考慮下，那個手術的方案。或許——”
“出去。”
蘇商年緩了緩呼吸，靠著椅背閉上眼。
唐斌還想再說點什麼。猶豫須臾，終究還是不敢上前。
他跟了蘇商年這麼久，不會不明白，這個男人遲遲不能下決心手術的原因。
有些話，勸是沒有用的。
就像有些人，嘴上說放下了，也隻是自欺欺人罷了。
唐斌叫張媽進來，讓她把桌麵東西拿到樓下清潔室去處理幹淨。
然後，他也跟著下樓去。
剛推開門，就看到門外站著正準備敲門的白婉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