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蘇商年的不悅,一旁的人事經理也略微有點上頭。他小心翼翼地對蘇商年說:“可是,您還沒看她們的作品”
那些作品此時都在二樓的展覽間,正由幾位資深的鑒賞師做第一輪品評。
“不必看。”
“也,也是。”
人事經理趕緊點頭附和,“這種沒素質的候選人,就算再有才華,也不是我們想要的。都還沒等入職呢,就開始抱團欺負人?太過分了。蘇先生,那,那位戴眼鏡的女士——”
“一樣,不予錄用。”
蘇商年站起身來,單手拄著手杖,慢慢往外走去。
在他看來,那種唯唯諾諾毫無主張的女人,就算當初在初試的電話裏,她展現過了那非一般人的自信。
可如今,當麵被那麼多人嘲弄欺辱,她竟然連像樣的反抗都不做?
也是令人倒胃口到了極點!
她們,都不是程以夏。
她們,就連程以夏的萬分之一都比不上。
蘇商年覺得頭有點暈,他想冷靜一下。
於是他一個人走到走廊盡頭,站在洗手間外的窗戶處。
才剛剛點起一支香煙,蘇商年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女音。
“先生,這裏不好吸煙的。”
蘇商年沒有回頭,隻是把煙按在扶手上,熄滅了。
“我沒看到標誌。”
他淡淡地說。
“這裏沒有標誌,但是珠寶設計工作室是有行規的。尼古丁和煤焦油在空氣中很容易腐蝕珠寶原石。所有的工作室,都是禁煙的。”
蘇商年皺了下眉,身子慢慢轉過來。
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張平平無奇的臉。黑框眼鏡下,單眼皮腫胖胖的,眼神卻十分明亮。
“啊!”
程以夏幾乎驚叫出聲!
她就是做夢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蘇商年!
難道這間立夏工作室,也是蘇商年的集團控股麼?
難怪有這麼大手筆的開支投入,難怪有這麼大的排場環境。
程以夏心亂如麻,呼吸急促。
就像怎麼都逃不出如來五指山的孫猴子,在致命的邂逅裏不斷掙紮著。
“你叫,蘇盈?”
蘇商年麵色不動,淡淡吐出幾個字。
程以夏半晌沒反應歸來,愣了幾秒才趕緊點頭。
“是,我是來麵試的蘇盈。”
可是由於點頭的幅度太大了,黑框眼鏡直接從鼻梁上滑了下來!
兩人對視那一瞬,程以夏有種被扼住喉嚨的錯覺!
不,不要認出她!
千萬不要!
哢嚓,滑落的眼鏡掉落身前,被蘇商年的大手穩穩接住。
“既然覺得自己說得很有道理,就不該因為對方是誰而慌張。”
蘇商年說著,將眼鏡遞到程以夏的麵前。
他臉上的表情始終平靜淡漠,在缺失喜怒哀樂的節奏裏,他總能演繹出專屬自己的遺世獨立。
程以夏趕緊接過眼鏡,罩在自己臉上。
嘴角勾起一絲無奈又尷尬的笑,程以夏說:“抱歉蘇先生,我隻是出於職業習慣,才多嘴說了幾句。不過,我想這次麵試的結果,我心裏已經有答案了。我大概率不會接受貴公司的offer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