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樹下,姬宮湦就那樣定定的站在那裏。
胎兒已安全的取出,可他卻不敢去看。
隻要她安全就好,子嗣以後還會有的。
愣了許久,他才大步流星的向內室跨步。
褒姒安靜的躺在榻上,溫順的眉眼,沒了平日裏的拒人於千裏之外。
修長的手指撫摸上絕美的臉,心裏不禁感慨萬千。她已經沒事了。
側站在旁的莫誠,寬大袖袍中的手緊握成拳。
額頭看有隱隱的青筋露出,可眉眼卻異常的平和。
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選擇,他不能後悔。
西苑
女子一身素衣,倚在門邊,雙眸沒有絲毫的焦距,隻是呆呆的凝望著遠方,手無意識的撫上肚腹。
燈火的昏暗,照得女子的臉若隱若現,晦暗不清。
他已經許久沒有來看過她了。
今夜,瓊台殿裏燈火通明,也不知是發生了什麼,許是他又與那個傾國傾城的女子在尋歡作樂吧。
可這些又與她有什麼關係。
她隻不過是他,遺忘了的妃子。
她住的這西苑,已成為了宮中的禁地,現在的宮裏還有誰會記起她?恐怕沒有了吧。
那日他與那個傾國傾城的女子大婚時,他竟叫悉人送來了上好的糕點,那些都是她以前最喜歡吃的啊。
她已一年沒有見到他了,他竟然還記得她,她是不是該覺得高興?
其實,這場愛情的戰爭中,他早就贏了,隻是他們已經錯過了。
後來他卻一身酒氣的來到她這,不顧一切的強要了她。
撕心裂肺的痛,她卻不敢叫喊出來,隻能默默的忍受。
那麼熟悉的氣息,那麼熟悉的眉眼,卻早已沒了往日的溫潤。
溫熱的氣息撲在她臉上,讓她有種想要落淚的衝動。
她想她大抵是喜歡上他了吧,隻是錯過了,便是永遠。
他們再也回不去了。
她本就生無可戀,可,這些日子她卻越發的食欲不振。
偶爾還伴隨著些許的嘔吐感。
難道,她是懷上他的孩子了嗎?
她父親是名大夫,在她小時候時,偶爾會教她一些醫術,她倒也學得了一些皮毛。
她為自己把脈,結果卻是意料之中。可她卻希望是自己學藝不精把錯脈。
她想要找個醫官來詢問,可她這裏除了給她送飯的啞巴女悉外,再無其他人。
這些日子,她總是能有意無意的聽到宮殿外女悉的談話,她也從她們的口中得知,他是多麼的寵愛那個女子。
那個女子有了身孕,他是多麼的疼惜她。
要是他知道,她也有了他的子嗣,他會有什麼表情?
是喜極而泣的把她從這地方接出去,還是漠不關心的留她在這自生自滅?
她想,後者的可能性更高的吧。
那日,他喝醉了酒,恐怕連他來過她這都忘記了吧。
輕輕的撫摸著肚腹,這孩子來得不是一個時候。
可她卻舍不得讓他的離去,無論如何,她都要把孩子生下來。
夜越來越深,火把終於經不住時間的流逝,火焰慢慢的黯淡,直至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