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嘉川悠閑坐在自己的單人牢房裏麵,麵前是一個棋盤,正在左手和右手互相博弈,自己和自己下棋。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牢房的門發出“吱呀”一聲響動,有人推開門進來。
傅嘉川看過去,微微一笑,麵具下的雙眼投射出冷漠的光芒,道:“光祿大夫須佐因?嗬嗬,須佐大人怎麼來了?”
須佐因看著自己麵前的傅嘉川,這個人哪怕身處牢房,都是一副萬事萬物都不縈於心間的冷漠模樣,可是,他瞥了一眼棋盤,就從棋盤中看出來,目前的傅嘉川其實心裏並不平靜。
想到這裏,他道:“六皇子如今死期將近,竟然還有這麼好的興致,在這裏下棋?”
傅嘉川嘴角一挑,道:“怎麼?忽然這麼說,難道是父皇終於容不下我了,決定要給本王賜一杯酒喝了?”
須佐因淡淡道:“六皇子以為呢?”
傅嘉川道:“我以為?嗬嗬,不過是成王敗寇,一山不能容二虎罷了,我還能以為什麼?皇權之下,父子情誼果然經不起考驗啊。”
最後一句莫名的喟歎,讓須佐因心中一跳,說道:“原來六皇子都知道?我還以為……”他回看了一眼傅嘉川的棋盤,還以為傅嘉川仍舊被皇帝表現出來的模樣蒙在了鼓裏,這個時候仍舊等著皇帝哪一天下詔讓他離開牢獄呢。
沒有想到,原來傅嘉川什麼都懂……
不過,這讓他又是一點不明白了,既然傅嘉川什麼都懂話,為什麼不早點準備好和皇帝相抗衡,反而那天乖乖的被下獄呢?難道他是最近才在牢房裏悟出來這一點的!
這個時候,隻聽見不知道什麼地方傳來的一聲鳴嘀響聲,隻見傅嘉川手指一動,嘴唇緩緩綻開一個甚是開懷的笑容來,撚起一枚棋子,落在了棋盤上,緩緩道:“成了!”
須佐因挑眉,不解道:“什麼成了?”
傅嘉川並沒有答話。
過了一會兒,隻聽見牢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吏部尚書孫尚書帶著手下十餘位文官前來,看見傅嘉川,立即跪倒在地,朗聲說道:“川王殿下!不好了!太子殿下叛變逼宮!如今幾位皇子都,都……就連皇帝陛下也……還請川王殿下出來主持大局!”
須佐因一愣,不敢相信,道:“太子逼宮!怎麼可能!”
傅嘉川抖了抖衣擺,起身道:“太子竟然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我身為人子,實在是為之心痛不能自已……”
須佐因看著傅嘉川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頓時明白過來:要麼,太子逼宮之事就是傅嘉川暗中挑撥別人做的。
要麼,就是幹脆就沒有什麼太子逼宮的事,事情就是他做的,然後再把這口黑鍋給丟在了太子的頭上!
……
直到傅嘉川穿上了龍袍,坐在了龍椅上麵的時候,對於自己終究成功登上皇位的事,還是有著幾分自得的。
彼時,李棠漪還在被一圈又一圈的大夫圍著,被迫接受大夫們流水席一樣的一波又一波的診脈,一旦她對此有什麼意見,身邊的大宮女海月就會在她耳邊義正言辭的說:“小姐!你能不能不要任性了!之前就是因為你任性,結果害得自己流產了!現在王爺,哦不,皇帝陛下疼惜你,給這些大夫們下了軍令狀,一定要讓你的身體再次養好……你要是再任性的話,身體就一直都看不好,這些大夫們的腦袋可就要搬家了!”
李棠漪聞言,隻好作罷。
她看著眼前的大夫們,閉上眼睛,心裏默念:我是皇後了,我是皇後了,是要母儀天下的存在,千萬不能和這些大夫們置氣,不就是讓他們診脈嗎?不就是診脈之後要喝藥嗎?不就是每天都要被一群大夫看著喝藥養身體,沒時間掏出筆記本從現代拿些營養品來吃嗎?我能忍!
然後她認命的坐在椅子上,伸出手,讓大夫們給自己診脈。
同時,在腦海裏繼續想著自己之前一直以來都在疑惑的事情:傅嘉川到底是怎麼做到的?運氣怎麼就這麼好呢!稀裏糊塗的,自己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就這麼登基了!
當時自己冒著生命危險進入上經常,然後就親眼目睹了太子率軍反叛的過程,可偏偏三軍之中,倒有兩軍都在上京附近搞軍事演習,太子反叛第一時間就被壓下了。
就在那之前,自己阻止了太子和沈毅辰聯手反叛,剛剛發現太子轉頭和皇後狼狽為奸,還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偏偏就是孫尚香那個人誤打誤撞的給拿出了關鍵性的證據!
而皇帝,又偏偏就是在那個時候被發現早已中毒入骨,藥石罔醫!
難道傅嘉川就是“天命之子!”
李棠漪默默搖了搖頭,這件事無論自己怎麼想,都讓她覺得,發生得太過懸疑了。
她其實並不真的相信傅嘉川僅僅是因為運氣好才忽然登上皇位的,但是她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出傅嘉川究竟做了些什麼,才能達成這最終的勝利者結局,於是隻能暫時將一切的緣由歸咎於他的運氣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