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這裏!
心裏有一個聲音在拚命嘶吼。
不,不能離開!你要進去!
另一個聲音也在叫囂。
顧水寒皺著眉頭,不明白自己這這種矛盾是來自哪裏,可是她的本能告訴她,裏麵的東西似乎自己並不想要,是自己舍棄了的。
她搖了搖頭,甩掉了心裏的矛盾,隻是依從本能的想要離開這裏。
“阿寒,來都來了,不上去看看?”
南九離胸口還插著她的死生之刃,鮮血順著衣襟流到地上,腳下的冰麵被暈染上了紅色,就像是一朵朵美麗卻代表死亡的彼岸花。
顧水寒盯著他胸口的傷勢,兀自輕笑。
“南九離,我傷你傷的這麼重,你不恨我?”
聽他的語氣,似乎隱隱還有著期盼,哪裏像是被重傷之後該有的反應。
“不恨。”
南九離的眼神裏愛恨難辨。
“愛。”
顧水寒一愣,這個愛字南九離說的太認真了,她差點兒被他眼裏灼熱的認真燙傷。
她從來都不了解感情這個東西,什麼是愛,什麼是恨,她都不懂,隻是知道生死,知道活著與死去的區別,至於多餘的感情,對她來說什麼都不是。
顧水寒從來都沒有動過情。
“愛?愛誰?阿寒?”
“阿寒就是你。”
她聽到這句話,厭煩的抿了抿唇,她不想要什麼強加的愛,也不需要。
“所以你口裏的愛,是給阿寒的,不恨也是因為阿寒,那要是阿寒殺了你呢?”
顧水寒笑的殘忍,伸手握住了死生之刃的劍柄。
“那就殺好了,又不是沒殺過。”
南九離笑了,一雙桃花眼裏沾染了瀲灩的水光,竟是萬種風情,風流恣睢。
顧水寒愣住了。
什麼叫又不是沒殺過?那個什麼阿寒殺過他一次?既然都殺了,又何必眼巴巴的再貼著,哈巴狗似的,平白招人厭煩。
可是南九離其實沒死透吧?要不然現在怎麼活蹦亂跳的站在這裏?
“南九離,人家殺了你一次,還巴巴的跟上來,你還要臉嗎?”
她話說的重,但是是事實。
“阿寒,你殺了我,不是又救了我嗎?你對我並不是全沒情意的。”
南九離往前一步,死生之刃的劍柄還握在顧水寒的手裏,這一上前,傷口又有血流出來。
“有病!”
顧水寒冷冷一笑,毫不猶豫的抽出死生之刃,眼裏一點波動都沒有。
南九離口裏的話她一句都聽不懂,什麼魔族之主,什麼阿寒,她都不知道,她隻知道自己是顧水寒,僅此而已。
她轉身就要走。
南九離捂著胸口的傷,微微彎著腰,咳了幾口血,唇邊卻掛著笑意。
“阿寒,來都來了,你還走得了嗎?”
南九離往前一步,拚著重傷發出了一道魔氣,顧水寒沒有防備,眼前一黑,暈了。
南九離上前一步,接住了她,胸前的鮮血染在了她的紅衣上,融為一體。
他抬頭看了一眼冰山之巔,再往前,修為就會被陣法禁錮,不論是誰,在這座冰山上都沒有任何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