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水寒不覺得他會不在乎,就算他真的不在乎,但是她不想人們眼裏高高在上的帝座有一絲一毫的汙點,而她作為他唯一的弟子,更加的不會成為這個汙點!
“徒兒不會。”
她咽下口裏的菜,淡淡的說道。
“不會什麼?”
“不會輸。”
帝君吾聽到她的話,眼裏閃過一絲笑意。
“為什麼不會輸?”
帝君吾眼裏含笑,她希望她說是為了自己。
他想起曾經有一個女子,紅衣張揚的對他說,她一定是他最出色的弟子,哪怕是刀山火海,隻要他說一句,她都會義無反顧。
她還說,她活著的意義,就是他,因為他,所以她永遠都不會輸,永遠都會贏。
她說,為了他,一切都是為了他。
生是為了他,死也是為了他。
帝君吾心裏驀的一疼,腦海中那個說著為了他的女子和眼前的這個人重合到了一起,他希望她說,她是為了他。
“因為我是顧水寒。”
顧水寒抬起頭,一雙眼直直的看進他的眼裏,該看到的,不該看到的,都看到了,包括他眼裏的那個人,那不是自己。
顧水寒看著帝君吾的眼神,心裏驀然一疼,然後就釋然了,沒有一絲一毫的心痛。
這個眼神,她再熟悉不過了,在南九離的眼裏,她就不止一次的看到過,南九離看她的眼神,就是這樣,明明是看著自己的,眼裏卻是另外一個本該早就已經死去的女子。
而和南九離有區別的是,自己這具身體好歹還和南九離眼裏的那個人有些關係,至少這具身體,是南九離眼裏的那個人的轉世,但也隻是這具身體。
而師父呢?
顧水寒勾了勾唇角,不知道是嘲諷別人還是自嘲,輕聲笑了一聲。
師父這是完全的把自己當成了替身吧?
經過那一晚,師父把自己當成了他心裏的那個人的替身,還是說,從一開始,她就是替身?因為是替身,所以才被帝座一眼選中,成為弟子,所以才能在這一年裏享受無微不至的關懷,但是其實這一切,都是假的。
這一切,本來不該是自己所擁有的。
“師父,我會贏,隻是因為我是顧水寒。”
她放慢了語速,幾乎是一字一句的說道,她顧水寒有自己的驕傲,不屑於成為任何人的替身,她這樣說,是在提醒他,自己不是他眼裏的那個人。
帝君吾看著她有些嘲諷的眼神,聽著她說“因為她是顧水寒”,心裏驀的就涼了。
他知道自己剛才眼裏的追憶之色太重,重的是個人就能看出來他眼裏的懷念和追憶,更何況是顧水寒這樣絕頂聰明的人呢?
他知道她是誤會了什麼,但是他卻沒有辦法解釋,也不能解釋。
“寒兒,那天晚上......”我沒有把你當成別人,你也不是什麼替身,隻是因為那晚是你,所以我才情不自禁。
但是顧水寒沒有給他說完的機會。
“那天晚上,師父喝醉了。”
顧水寒淡淡的說道,眼皮都不抬一下。
“僅此而已。”
顧水寒的眉眼已經長開,不再像一年前的稚嫩,而是帶著少女初長成的青澀,青澀卻不稚嫩,是最好的年紀。
她的眉眼之間一顰一笑之間都是絕世傾城,此時絕色的眉目裏含著笑,裏麵不知道是嘲諷還是其他,笑吟吟的看著他,朱唇輕啟,說了那麼一句“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