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象胸口凹陷,黑氣猶如海水退潮一般,迅速湧入腳下符文之內,猙獰的身軀也恢複常態,隻剩血跡斑斑軀幹裸露在外,整個人癱倒在地。
張旭寶雙眸冷淡,凝視道:“我問你,村正傲珊的身體在哪裏?”
萬象口吐鮮血,氣若遊絲,可聽到這句話,費力擠出笑容,露出血森森的牙齒,道:“再殺村正傲珊之前,她說過一句話。”
“如果張旭寶走的是死路,我願意一路同行。”
張旭寶內心波瀾萬丈,聲音顫抖道:“我再問你,她人在哪裏?”
“咳咳......”
萬象雙眼遊離,逐漸暗淡的視線投向那張顫抖的臉龐,仿佛自己又扳回一城,雖然身死,但絕對不讓張旭寶安心。
張旭寶臉頰肌肉跳動,抓起萬象大吼道:“她人在哪裏?!”
“在......除非是你死......要不然我絕對不告訴你的......嗬嗬......嗬嗬嗬嗬......”
萬象瞳孔驟縮,回歸平靜,全部人偶也一片片轟然倒地......
天空之中,黑雲散去,再度露出耀眼光芒。
一束陽光落在張旭寶那血跡斑駁又無助的背影上,他鬆開雙手,萬象的屍體也隨之跌落。
屍體逐漸冰冷,可那張蒼白的麵容,帶著笑容,似乎是在嘲笑張旭寶內心無助又憤怒的樣子......
大戰告捷,眾人歡呼,唯有張旭寶一個人站在原地,黯然傷神。
白屠與吳鳳岐充滿駭然,麵對陽光之下的張旭寶,他們根本沒有想到,當初笑容燦爛的少年竟然如此強悍。
不遠處,力王猿山瞧著張旭寶的背影,在耀眼的光芒之下熠熠生輝,令人神往,脫口而出道:“他,就上從天而降的戰神一般,周身的光束仿佛聖光......叫人......叫人神往......”
說完這番話,力王猿山滄桑的麵容露出真誠,單膝下跪。
隨著力王猿山的這番舉動,古利特也隨之跪下,對於他們來說,現在的張旭寶卻是感受到這等禮數。
整個戰場,俯瞰之下,人人紛紛朝張旭寶單膝跪下,場麵空前,浩然震撼。
這是真正的王者。
白屠旋即丟給吳鳳岐一個眼神,示意離開。
兩人腳掌輕踏,趁著藥效時間還在,縱身躍起,飛向天邊消失在眾人眼中。
僅有的小插曲也告一段落,張旭寶拉直後背,整個人顯得精神一些,傷痕累累的蒼穹之翼遁縮消失。
“起來吧。”張旭寶走到力王與古利特身前。
力王微微點頭,生平狂放不羈,從未屈膝沉浮的他,關切道:“你的傷勢如何?”
“死不了。”
古利特繼續道:“這一戰沒想到竟然如此驚天動地。”
張旭寶聳了聳肩,扭頭看向萬象麵目全非的屍體,道:“我的仇也報了。”
“這些人偶裏有村正傲珊麼?”張旭寶想起什麼,急忙問道。
古利特道:“我這就吩咐人徹底細查,您放心,隻要這城中有此人,我挖地三尺也要給您找出來。”
“那謝謝了。”張旭寶麵帶真誠。
天空雲層之中,神秘老者隱秘於此,瞧著一場戰鬥就這樣結束,努了努嘴,老眼如鷹,視線驟縮,不停放大張旭寶的身影,邪笑道:“張旭寶,我記住你了,真是一個有趣的家夥,還有一年時間,我一定要了你的命。”
說完這番話,神秘老者身子虛扯,微微晃動,憑空消失。
教堂。
昏暗的角落裏,任逍遙將教堂的線路記錄在本子上,嘴中還不停罵咧道:“狗日的,真沒想到神域組織竟然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隱藏。”
而就在此時,身後百米之外,一隻巨型飛劍呼嘯而出,殺意淩然。
任逍遙目光微凝,縱身反跳,整個人從昏暗的角落被迫現身,暴露在刺眼的陽光之下。
“任逍遙,任前輩,你的膽子真大啊,竟敢置身來到這裏。”空氣之中,傳來一名年輕男子譏諷,巨劍重擊牆壁,嵌入牆體,奇怪的是巨大破壞力之下,牆壁竟然毫發無傷。
牆體潛入的巨劍通體赤紅,紅如鮮血,氣勢如虹,劍身浮雕無數,精美絕倫,倒是更像一件珍貴的藝術品。
隻是那鮮血色叫人不寒而栗,內心恐惶。
年輕男子現身,標誌性的一身黑風衣,刺眼的金色神字從衣領向下直到衣角,別具一格。
任逍遙竟然感受不到這名男子的實力,凝神戒備,可自己已經易容成一名乞丐,胡亂搖頭,傻裏傻氣道:“娃娃,你是誰?難道是我兒子?我記得沒有俚......”
“哦?是麼?”年輕男子索然一笑,倒也沒有生氣,盡顯大氣,著實不一般,道行頗深。
“轟!”
又是一聲巨響。
電光火石見,一隻體型如牛的拳頭轟然而至,落在任逍遙頭頂,旋即勢大力沉,將地麵砸出一個大坑。
“哼!一把年紀,還竟然敢來這裏造次?”說話之人聲音猶如鈍刀磨砂沙啞。
年輕男子失望一笑,站在巨劍上氣急敗壞,跺腳罵道:“白大拿!這隻蒼蠅是我先發現的!你憑什麼殺?!”
一名體態臃腫的胖子走了出來,撇了一眼年輕男子,嘴中叼起一根雪茄,用雪茄剪鋒利切掉一截,道:“黑九,少比比,這任逍遙可比蒼蠅好玩,屬於大綠豆蒼蠅,稀罕的很,我來湊湊熱鬧。”
砸在地麵的巨拳憑空消失,深陷崩裂的地麵上,竟然沒有一絲血跡,仔細看去,凹陷中間竟然有一個小洞。
“嘿!竟然逃走了!這老鳥就是不一樣。”
此時,任逍遙遁入地下,周身氣旋強大,將泥土攪碎,快速逃離這裏,他不想在這裏戀戰,畢竟神域組織才剛剛浮出水麵,對方的實力莫測,自己不能貿然行動。
地麵上,黑九與白大拿兩人尋找任逍遙的蹤跡,可是遁入地下的任逍遙始終沒有露頭,仿佛消聲滅跡一般,毫無蹤跡。
白大拿吐出一口煙圈,冷笑道:“想走?竟然能找到神域組織的秘密地點,你今天就算插翅也難飛!”
“轟!”
一聲巨響。
隻見白大拿邪魅一笑,掄起一拳砸中地麵,頓時眼前地麵瞬間下陷崩裂形成一道溝壑。
下一秒,這道溝壑突然砰砰作響,鼓漲而起,砂石如脫韁的野馬一般,分崩離析,噴湧而出!
漫天泥沙遮蔽這刺眼陽光,仿佛黑雲壓城,不見天日,黑九甩臉抱怨道:“白大拿!區區抓個任逍遙至於麼?!難道修複地麵不需要花錢?!”
白大拿搖了搖肥嘟嘟的肉臉,目光緊盯泥沙,認真尋找是否有任逍遙的人影,隨口置若罔聞道:“切,能溜進教堂眼皮之下的人,怎麼可能是普通人?任逍遙可沒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黑九氣炸,跳腳罵道:“死胖子!你等著,這任逍遙我非殺不可!”
“咻!”
兩者戧爭之間,漫天泥沙之中,被一道赤焰劍氣劃破,劍氣錚錚,尖銳刺耳,旋即化作漫天火焰,飆射向兩人。
“小心!”
白大拿雙眼冷峻,凝神一躍,雖然體態肥胖,可靈活性極好,將全部火焰避開。
而一旁的黑九將手中巨劍迅速插入地麵,以劍尖為中心,濺起一圈紅色梵文,火焰與梵文撞擊,碰撞出無數絢爛火花。
花火之下,黑九麵目閃爍,驚豔道:“天脊劍名不虛傳!”
“不過嘛,我的泰拉巨劍也不是蓋的!”黑九全身黑袍鼓漲,紅如血腥的梵文發出興奮低鳴,擊碎火焰。
“咦?泰拉巨劍?”
“竟然用泰拉石做的巨劍?.......”任逍遙整個人隱在漫天沙塵之中,老眸閃過精芒,凝視這柄與眾不同,劍身閃爍梵文的泰拉巨劍。
漫天沙塵漸漸消散,黑九與白大拿視線裏,任逍遙緩緩落地。
任逍遙麵容清臒,那破敗不堪的偽裝衣服已經消失,取而代之是一件樸素天青色衣衫,顯得更加飄逸灑脫。
任逍遙眼眸抬起,露出前所未有的淩冽望向兩人,原本裝瘋賣傻的模樣也蕩然無存了,顯然這一次他認真起來。
“呦?你這個糟老頭子,不逃了?”黑九並沒有因為任逍遙認真起來而感到危機感,反而更不以為然。
任逍遙笑道:“不逃了,反正你兩人也不是我的對手。”
此話一出,白大拿臉色一黑,用力吸吮一口雪茄,陰狠道:“任老頭,我可是比黑九厲害,你可別掉以輕心,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能活著離開這裏。”
“哦?嗬嗬,是麼,那是你沒有遇見我。”任逍遙麵容清臒一笑,青衫迅速膨脹,迸發出一道強大劍意!
“小心點,黑九。”白大拿將雪茄掐滅,凝視道。
黑九聳了聳肩,麵對在全世界都有排名的任逍遙,眼中充滿不屑道:“區區一個老頭子,我還沒有怕過。”
說話之間,任逍遙整個人突然毫無征兆虛幻,原地隻留下一道白色殘影,天脊劍灼灼璀璨,爆發一股無匹劍氣驟然而至,率先進攻黑九。
黑九迅速反應,笑意漸濃,隻見一道青色屏障幻化而出,擋住天脊劍的攻擊,道:“真沒想到,這老頭速度還挺快!”
白大拿站在一旁,臉色突然大變,在黑九身後空間,空氣驟縮凝聚出任逍遙的身形,道:“不妙,不能輕敵!小心身後!”
正當他準備發動進攻幫助黑九之時,須臾之間,發現身前同樣出現一道白色殘影,牽製自己。
黑九站在原地,目光斜視身後,露出不屑一笑。
“砰!”
身前無匹劍氣再次擊中屏障,激蕩起一道道能量漣漪。
黑九笑道:“任逍遙,就算兩麵夾擊,又能奈我何?”
正當黑九轉身攻擊任逍遙之時,身前劍氣乍現任逍遙真身,手中緊握天脊劍,蒼老麵容之下,雙眼狠辣,與赤焰熠熠一般,精湛無比!
劍氣燃燒,火焰繚繞,暴漲之下,黑九麵前的屏障竟然燃燒起來,這道保護層竟然沒有完全攔住,天脊劍呼嘯而過,擊中黑九胸口。
黑九臉色巨變,急忙立起泰拉巨劍,勉強抵擋之下,可是渾厚劍氣透過巨劍,力量還是傳到黑九身體。
嗙!
黑九整個人轟飛出去,就像炮彈一般,擊穿一棟老式建築。
正當任逍遙乘勝追擊,準備先解決黑九之時,眼前一暗,巨大無比的拳頭狠狠砸下!
“轟!”
任逍遙隻能放棄進攻,身子向後一飄,躲避攻擊。
白大拿已經掙脫白色殘影糾纏,眼中地麵盡數碎裂,他繼續揮舞手臂,空中下落的巨拳快如閃電,不斷攻擊任逍遙落腳點。
任逍遙眉頭緊皺,連續躲避,他沒有想到神域組織的人實力如此之強悍,這種不惜耗費覺醒之力的攻擊就像雨後春筍一般,,他還是第一次見。
“這些人到底從何而來?為什麼早前根本沒有他們的任何消息,按照覺醒調查局和神隱部的實力,不能遺漏這種強悍人物......”
正當任逍遙思索接下來應對之策,身後地麵鑽出一枚黑棺,擋住其退路。
“這是什麼?!”任逍遙立刻調整身形,腳掌反踏黑棺邊緣,整個身子衝天而起。
黑棺厚重的棺蓋緩緩倒下,隨著一陣揚塵,一名同樣身穿黑色風衣的男子出現在任逍遙的視線之內。
此人臉色蒼白,鼻梁挺拔,眼睛深邃,一頭銀發,尤其是棱角分明的臉龐,在陽光下顯得頗為俊朗。
“男爵?他竟然也出現了。”白大拿微微一愣。
任逍遙腳踩天脊劍,懸浮在空中,凝視再次出現的陌生強者,心中泛起一陣不安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