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江秋意來的很不巧,謝六郎已經被燕軍圍困土城三天三夜了,斷糧缺水沒有援軍,這個時候,恐怕連屍首都找不著了!
但是魏照很聰明,他是不會輕易得罪太子的從龍衛的,所以他十分和善客氣的說:“哦,您二位來的真不巧,謝六郎領兵查看敵情去了,才走沒多久,恐怕沒有三五日是回不來的,要知道燕軍虎視眈眈,勘察敵情是很重要的。”
江秋意雖沒有和應一樣披著黑紗蒙麵,可一身男裝,魏照還是理所當然的將她也當成了從龍衛。
應沒有說什麼,皺著眉頭看了她一眼,江秋意聳聳肩,應就說:“那勞煩將軍在六郎回營後知會我們一聲,我們就在城中的驛館等著。”
“那行,二位慢走。本將軍還有軍務在身,就不送二位了。”
“將軍客氣。”
出了主帥大營,江秋意心事重重,應看不慣她這副小女兒家的做派,懟了她幾句:“不就是晚幾天嗎?謝六郎去查看敵情幹的是正經事,咱來的不是時候你哭喪個臉有什麼用?”
守著主將大帳的士兵聞言眉頭一皺,欲言又止。
江秋意背對著他沒有注意到,隻知道應這個人啊,混熟了之後他身上那點神秘殺手的氣質就蕩然無存了,動不動就吐槽你,尤其是見不得江秋意有一星半點的軟弱,活像她就該是個鐵血無情的真漢子似的!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擠兌著,還沒出軍營,江秋意就被人攔下了,一看那身上的裝束,應該是夥頭兵。
他東張西望神情緊張的問了句:“可是來找謝六郎的?”
江秋意點頭,應該是守營的士兵傳出去的。有人來找謝六郎。
“可認識謝家村謝六郎的媳婦兒江秋意?”
又是一句緊張兮兮的問題,江秋意心頭升起了不祥的預感,當場說:“認識,可是六郎出了什麼事情嗎?”
“拿著,拿著,六郎給他媳婦兒的絕命書,一定要送到他媳婦兒的手裏!一定要送到,我走了,將軍看到了會打死我的。”
那夥頭兵神情慌張的往江秋意手裏塞了一塊衣袍,嚇的跟見了鬼似的跑了。
江秋意來不及多問,她隻聽見絕命書三個字,低頭一看,自己手裏麵拿著的是浸了血的一塊衣角,雙腿發軟,應已經攜了她快步離開軍營。
一直走到離軍營不遠處城牆下的角落裏,江秋意才被放了下來,這時候她才有空看清楚自己手裏麵拿著的是什麼。
六郎的字是剛剛學的,那長蟲似的歪七扭八的字跡江秋意自然是識得的。
那上麵用鮮血替墨,手指代筆,隻寫了一句話:俺若回不去,你便改嫁,隻是莫忘了俺。
多麼簡單的一句話,江秋意像是看見了六郎就站在她麵前,哽咽的說出了這句剜心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