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意聽完隻覺得心累,吃個飯都這麼多麻煩事,是得被刺殺多少次才能製定出這麼嚴密的流程嚴防死守著!天家富貴啊!到底圖啥?

歎了一口氣,她說:“可能是民婦多疑了,不如請殿下躺下,民婦為你仔細檢查一番,倘若真是民婦多疑了便好,若不是……”

安王二話不說掃了一眼庫房,也沒有什麼能躺的地方,除了他麵前記賬用的的長桌,幹脆大手一揮,將賬本,筆墨紙硯都掃落地上,然後整個人躺到桌子上去。

江秋意的檢查很仔細,她自然而然的解開安王的衣襟,完全不顧男女之防,臉色凝重而認真。

安王坦然,並無半點尷尬,倒是在一旁立著看的司徒律津幾度欲張口阻止,覺得她一個婦道人家,脫了安王的衣服在他身上按來按去實在不妥。

纖細的手指在安王的胸膛,腹部,肋骨處均勻的按壓,安王詫異,這樣的親密接觸除了讓他心頭一陣慌亂之外,他竟感覺不到皮膚上的觸感,江秋意的手明明按壓在他身上,可他卻感覺不到力度。

“殿下,坐起來,我看看後背。”

安王坐直了身子,自己將敞開的衣襟褪下,裸露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氣中,他卻沒有半點感覺。按理說他生於溫暖的南方,長於溫暖的南方,北秦的冬天麼對他來說應該是難以承受的寒冷的,譬如司徒律津,就冷的鼻尖耳朵都是通紅的。

但是安王,他像是感覺不到寒冷。

“殿下,您中毒了。”

江秋意把太子的衣裳拿起披在他身上,一番檢查過後整個人反而放鬆了下來,不像剛才那麼緊張凝重了。

司徒律津卻急了:“中毒,這不可能!殿下的飲食甚至日常起居根本無縫可入,怎麼可能中毒?”

“可是慢性毒藥?”

穿好了衣裳安王似乎對自己中毒的事情並不十分震驚,就好像那是家常便飯似的,來北秦數月這麼消停,他自己還一直在擔心那些人是不是沉住了氣,在憋著什麼大招呢!

如今知道他們早已出手向自己投毒,那麼他反倒是安心了不少。可怕的不是敵人做了什麼,而是你不知道他們將要做什麼。

“殿下,即使是慢性毒藥,無色無味,但隻要它還是毒物,就不可能逃脫那麼多道檢驗,嚐毒之人每日和您的飲食分量是一模一樣的,假如您中了毒,他不可能幸免的!”

司徒律津很篤定,他倒不是有心質疑江秋意的診斷,隻是安王中毒,真的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個替殿下嚐毒的人,最近也發胖嗎?”

安王看了一眼江秋意,知道她是對自己忽然發福產生了懷疑,其實他自己吧並沒有覺得哪裏不對勁,能吃能喝心情愉快,發福不是很正常嗎?怎麼偏偏這小娘子就對此事這麼介意?

“律津,去傳章超過來給謝夫人看一眼。”

安王想,等一直替他嚐毒的章超來了,一切自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