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疑惑間卻見到襲水端了一隻銅盆推門而入,看到我醒了急急的奔了過來,將銅盆放到臉架上,帶著擔心說道,“你怎麼就這麼起來了,燒還沒退呢。”
聞言我揉了揉額角,難怪頭疼的厲害,原來是著了風寒,想著我抬頭歉意的笑了笑,本來最近為了樓裏的事,襲水就已經夠累了,如今卻又要照料我。
“明慧去給你熬藥了,想來一會兒就好了,你也是的,往日裏也沒見你有夢遊症啊,在外麵睡了大半夜的,不病才奇怪了。”襲水一般絮叨著一邊將麵盆裏你毛巾擰起來遞給我擦臉。
我接過毛巾的手一頓,不解的問道,“夢遊症?”
“是呀,我夜裏起來如廁,正好看到你躺在院子外麵,還好我膽子大,否則非得被你嚇死了。”襲水一邊說著還一邊佯作驚嚇的拍著胸口,我一下子便被她的模樣逗笑了,不過心裏卻肯定了昨晚的一切並不是夢。
既然,密室裏的交談,熟悉的聲音,淡藍的身影,空氣裏彌漫的甜香都是存在的,那我在神識不清時聽到的交談也是真的了,那個被稱為主子的人應該與密室裏的那個“公子”是同一人,難道,他們就是方丈的客人?
想到此處,我的心底愈發迷惑起來,難怪當時覺得那個老者的聲音熟悉,原來他是方丈,隻是,護國寺是佛寺,方丈怎麼會與人勾結呢?還有,方丈所言的“事”是什麼事?他說“不太平”又是什麼意思?一時間我仿佛陷進了一個泥沼,越陷越深,越深便越難以呼吸。
“小樓,你在發什麼愣啊?”在我眼前揮動的手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我對著一臉莫明的襲水苦笑了一小,隨即望向了窗外的天際。
天明明晴朗得狠,卻看不到一絲陽光,一望無際的天空湛藍無比,沒有一絲的雜質,是那麼的寧靜,卻寧靜得讓人不安。
“襲水,南風呢?”我回過頭問道。
聞言襲水嘟著嘴道,“還說呢,還不是去忙你交代的事了,又不告訴我。”
我笑了笑,將外衣披在了身上,感覺到身上乏力,索性也不起身了,就這麼半靠在被子上道,“隻是想給你一個驚喜。”*思*兔*網*
“得了,你讓我‘喜’就得了,我可不要什麼‘驚’,承歡樓的事,我早已經被嚇得差不多了。”襲水一邊說一邊做了個鬼臉,我笑著搖了搖頭。
正在我們耍嘴皮子的功夫,明慧已經端了熬好的藥過來,才放下藥碗,就說道,“小樓姐姐,方丈讓你過去一趟。”
我剛端起藥碗,卻因為他的話手抖了一下,險些將藥灑在了床上。
“方丈怎麼知道我們在寺裏,你不是說沒人知道的麼?”襲水沒有發現我的異樣,皺著眉問明慧。
明慧撓了撓後腦勺道,“我也覺得奇怪啊,按理說方丈就算知道你們在寺裏也不會管的。”
他們說話的功夫我已經將一碗藥喝了下去,因為苦澀,我的眉心微微蹙著,“明慧,你先去,我梳洗好了就過去。”
明慧將我手裏的空藥碗接過,“小樓姐姐你也不用怕,方丈肯定不會為難你們的,以往連逃犯方丈都收留過。”
我點了點頭,直到明慧滿意的離去,我才拉住了襲水的手,也許是因為動作的急促,倒把襲水嚇了一跳,“怎麼了,小樓?”
我用力閉了閉眼,低聲道,“襲水,若是一柱香後我還沒有回來,你就馬上離開護國寺,然後找到南風,再也不要回來了,知道麼?”
顯然是從我的話裏聽出了事情的嚴重性,襲水也嚴肅起來,反握住我的手問道,“小樓,到底怎麼了?”
“你別管,記住我的話便好,但願我隻是虛驚一場。”言罷我有些脫力的靠在了身後的被褥上。
我偷窺到了方丈的秘密,而且昏迷的時候我也分明聽到了那個女子的話,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何最後將我放了,但是,也不能就此說明他們對我已經沒了殺心,畢竟,直屬皇室的護國寺方丈竟然與人勾結,不管他們的目的是什麼,這都不是一件能見人的事情。而且,直覺裏我覺得一定與長安最近發生的一切有關。
等到我梳洗完畢,已經差不多是半柱香以後的事情了,因為沒有想好應對的辦法,我故意拖移了時間,方丈的住處離我們的所住的廂房也還有些距離,一路上我佯裝鎮靜的打量著四周的地形,手心卻依舊抑製不住的冒出冷汗來。
平日裏雖然沒有來過方丈的住所,但是有時走得近了也看到過幾次,那是一座處在眾多僧人房間中的一座獨立的小屋,建築都是最古樸的,咋一看倒與外麵莊嚴華麗的大殿十分不符,不過僧人講究苦行,所以住處不奢華也是很正常的了。
我站在半閉著的門帷前躊躇了一會,終於吸了口裏,緩緩將門推開,方丈正背對著我跪坐在一張明黃的蒲團上,他前方的牆壁上掛了一幅尊者聖像,香案上還有幾隻沒有燃盡的香。此刻,他正撥動著手裏的念珠,因為看不到他的正麵,所以也不知道他是何表情。
“不知方丈找蘇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