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我一邊幫他處理著傷口,一邊問道。
“沒沒什麼。”南風好不容易恢複正常的臉這時竟然又紅了。
“你是不是不拿我當朋友?”我有些惱怒的在他傷口上用力擠了下,又是疼得南風一齜牙。
架不住我的威脅,南風還是緩緩道,“真沒什麼,隻是,我告訴襲水我不愛她,我喜歡的另有其人。”說著說著聲音竟又低了下去。
“襲水有哪裏不好?人長得漂亮,性子也好,你怎麼這麼不知足。”一聽南風竟然不喜歡襲水喜歡上了別的姑娘,我立刻憤憤不平起來。
南風緩緩轉過頭,神色複雜的盯著我,“你就這麼希望我心底喜歡的是襲水?”
我幾乎毫不猶豫的說道,“是啊。”我心底真的是非常期望南風和襲水能走到一起去的,且不說我希望襲水能夠嫁給自己喜歡的人,單單要我接受一個陌生的女子做南風的媳婦,插到我們三個人之間,我也是不樂意的。
南風應了一聲,又低下頭去。直到他的傷口不再是泛著白色,回複了肌膚該有的顏色,我才小心的給他上了藥,囑咐了幾句要注意的,又給他尋了些幹淨的紗布包好。
南風緩緩將中衣套好,我則鬆了口氣,扭了扭有些酸痛的脖子,就著簪子挑了挑燭焰問道,“你當真不能試著喜歡襲水麼?”
南風轉過身將擦拭過血汙的帕子收好才反問我,“我要你試著喜歡我你願意麼?”
我搖了搖頭,但是又覺得他這個比方極其不好,隻是輕輕歎了聲,“算了,隻希望襲水不要太執著。”
“你也早些回去睡吧,天色不早了。”南風背過身沒有看我,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應了聲,走到門口卻又回過頭,“南風,你的傷明明不是焦師父傷的,你為什麼要騙我?”
南風錯愕的抬頭看著我,沒有說話,我卻有些難過的別過頭望著窗外,自嘲的笑了笑,“我感覺自己像個傻子,明明感覺不對,卻什麼也不知道,娘親,還有你,都隻想著瞞著我,卻不知道我有多苦惱。”
冷風從半開著的門竄了進來,將榻旁的幔子拂得輕輕搖曳,連燭焰也一跳一跳的,似乎要熄滅,將南風的麵容印的忽明忽暗。
一直寧靜了許久,就在我以為南風什麼也不會說了,打算離開的時候,他卻突然在身後歎息了一聲,“小樓,知道的太多對你並不好。”
我猝然回過頭,直直的看著南風,“好與不好我自己能分辨,不用你們自作主張的斷定。”
南風終於在我們的對視力敗下陣來,搖了搖頭,輕聲道,“罷了,你問吧,我都告訴你便是了。”
我頓了頓,又轉身到桌旁坐下,順帶著將門掩好。
門外陡然起了一陣冷風,將外麵的樹葉吹的簌簌作響,燭焰將我們的身影長長的落在窗帷上,我緩緩到了杯茶,茶水撞擊杯子的輕靈聲緩緩在屋子裏響起。
我將茶杯推到了南風麵前,“焦涯究竟是什麼身份,你們的傷又是何人所致?”
不知為何,南風聽到我的問題竟然愣了愣,一副鬆了口氣的模樣,緩緩道,“這要從很多年前說起了,興許你還不知道,師父其實就是柳姨年輕時的戀人。”
聞言我隻是輕輕點了點頭,之前焦涯與我說起柳姨時我就懷疑過他們有什麼關係,隻是沒想到他們竟然曾是戀人,我一直以為,柳姨的戀人應當是姓程的。
南風仿佛講故事一般,繼續道,“當年柳姨還不叫柳月,師父也不叫焦涯。月家是處於郾國南部邊陲的一個醫藥世家,雖偏居一隅,勢力卻是遍布天下,據說財力也極其雄厚,但是卻規極嚴,鮮少與外人來往,為外人治病也條件極高。”
“當時叫做月泠水的柳姨便是月家新一輩中名聲顯赫的女子,而師父當時還是郾國國師府上的一名食客,因武功蓋世,被國師敬為上賓,名為程碩。然而,再高強的武功也總有失蹄的時候,程碩在一次任務中不幸被仇家暗算,身中劇毒,幾乎失了性命。國師愛惜人才,於是不惜花了萬金求月家為程碩治傷。也是因此,月泠水與程碩相識了。”
“二人一見鍾情,月泠水不顧族人阻止,依然跟隨程碩私奔,月家知道後很是生氣,要知道,往往這種名門望族都將名聲看得極重,月家除了醫術,另一個聞名天下的便是他們的劍術和用毒之術。於是,從那時起,月家便開始派了劍客無休止的追殺二人。”
說到這裏,南風突然歎了口氣,“故事若是到這裏,其實隻要他們尋個偏遠些的地方過日子,其實也算是圓滿了。可惜偏偏在二人逃亡途經西靖的時候,遇上了昔日的仇家,當時因全力防著月家,程碩一時疏忽,月泠水便讓仇家擄去了,好在程碩去得及時,完好的將月泠水救了出來。至此程碩卻覺得自己仇家遍布天下,月泠水跟著他總有一日會遭逢不測,便假意移情別戀,想逼月泠水回月家,可惜”
見南風停了下來,我立刻問道,“可惜什麼?”
南風搖了搖頭,“可惜月泠水也偏偏是個倔強性子,一言不發的離開的程碩,卻到了青樓之中,甘願墮落,任程碩後來如何解釋也不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