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情有些複雜,慢慢地關上了窗戶。六子說:“算了,釵子沒了就沒了,我把盒子送到廟裏去。他姥姥的,我不管了,當作虧了一萬二得了。”

我看著白翌,他依然沒有任何表示,既然發起人六子要打退堂鼓了,我們也就沒有必要再繼續待下去,於是我們準備在這裏貓一個晚上,第二天就回上海。

六子歎著氣,雖然心裏不舍得,但是他更加忌諱那些東西。而白翌卻一直沒有說過一句話,隻是坐在桌子邊盯著蠟燭。我走到他邊上拍了拍他的手,他歪了下頭,但是眼睛依然盯著蠟燭說:“你覺得這事是怎麼回事?”

我放開他的手,挑了挑蠟燭油說:“不知道,怪是怪,但是我也說不出個名堂。我隻是奇怪,那個老頭得了那麼重的病,不回來做什麼呢?”

白翌說道:“你說到了重點,繼續說。”

我抱著手靠在椅子上說:“我有一種感覺,這個老頭已經回來了,但是……等等!”

我連忙拉住白翌,看著他說:“難道說……”

白翌點了點頭,我連忙站了起來,叫著已經在打瞌睡的六子道:“別睡了,跟我走!”

白翌手裏已經拿了手電筒,我們穿上大衣,便冒著雨衝向東屋的門口。我推了幾下沒有人開門,對白翌招了下手說:“搭把手,撞開它。”

說完我和白翌兩個人用肩膀使勁地往裏一幢,門被我們撞開了。映入眼簾的景象,果然和我想的一樣。六子顫唞喊道:“死……死人了!”

那個老人他依然穿著我們上次看到的那件黑大衣,在房梁上吊了。因為東屋的另一扇窗戶被大風吹開了,所以正好讓這具屍體來回搖晃,我們前麵看到的那黑色的東西其實就是他。

死人被風吹得打轉,他的眼睛還瞪著,嘴巴也張得很開,保持著死前掙紮的模樣。六子嚇得就想要往外跑,他喊道:“我去拿手機報警!”

他剛衝出去,還沒到三秒就又衝了回來。我說你怎麼那麼快啊,突然發現他身後還站著一個穿著一身紅衣鬥篷,頭戴鳳冠,肩披霞帔的女人。她的臉是青灰色的,隻有那鮮紅的胭脂讓人覺得異常的怪異,她抱著琵琶,此時我發現她的頭上居然插著一根釵子,就是那莫名消失的紫檀青玉釵。

我們謹慎地往後退,突然我感覺有什麼東西碰到了我,我抬手一抓,不小心抓到了那個老人的腳,連忙往邊上退去,白翌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把我拽到了他的身邊。那個女的踮著小腳,走著小碎步,抬頭看著那具老人的屍體,眼神說不出的幽怨。她緩緩地取下了頭上的發釵,放在那個老人的腳底下。然後她轉過身來朝著六子走去,六子因為在我們另一邊,隻有他一個人站在角落,一看那個女鬼居然朝他走來了,他退無可退就嚇得噗咚一聲跪倒在地上,給那個女鬼額頭。

女鬼走到他麵前,六子抬頭看了一眼那個女鬼,然後又嚇得拚命磕頭。我看這樣不行,也有些焦急。白翌說:“他不會拿走那支釵子的,你放心吧。”

女鬼聽到他的話,便停了下來,她微微地點了下頭,然後便緩緩離去了。我和白翌匆匆地跟了出去,她隻是徑直朝著那座土丘走去,慢慢消失在了黑暗之中,而風雨中則飄來了許多梅花,夾雜著陣陣的冷冽梅香。

六子這個時候衝了出來,白翌對我說:“你想要去看看山頭麼?”

我點著道:“我想去看。”

六子連忙拉著我們的胳膊說:“兄弟,別摻和了,我們快點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