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吃啊。”

我就看到了白翌和達姆多吉朝我這奔來,我沒想到白翌居然也在這裏,難道是六子那裏出了什麼事?

達姆多吉光著一邊的膀子,一隻手拿著伏魔杵,一隻手拉住索旺的衣服。大聲的念著咒。

周圍的白頭雕開始發出刺耳的叫聲,如此多數量的白頭雕,那聲音幾乎可以把我的耳膜給震破,但是即使如此大的聲音,卻依然無法壓製住達姆多吉一個人的聲音,好像達姆多吉的聲音是來自於大山之中。

鳥叫聲開始漸漸地平息,叫聲也越來越稀疏,但是那鬼魅般的笛子的聲音依然在響徹,節奏絲毫沒有因為達姆多吉的話而有所打斷。笛子的聲音仿佛是大地深處撒發出來的。與達姆多吉的聲音形成一種抗衡。

白翌跑到我邊上說:“你沒事吧。”

我喘著氣道:“你怎麼來了?”

白翌說:“達瓦瘋言瘋語說了半天,我突然明白他的意←

後來他收養了一個孩子,如果他不收養,那孩子就會凍死。他把孩子當自己親生的。但是那個孩子的心不好,最後要死了,要很大一筆錢才可以治他的病。巴桑想到在拉薩的弟弟,弟弟現在過的比過去好很多,他應該可以幫自己。但是索旺那個時候需要有錢來結婚,他的第一個老婆很漂亮,他很喜歡。他覺得那個壞心的小子不是巴桑的親生兒子。不是他親生的侄子。

索旺沒有給錢,巴桑隻有更加拚命地工作,孩子還是死了。他給孩子天葬之後,吹了很久的笛子。後來過了很久,依然可以聽到巴桑吹笛子的聲音,隻要他吹笛子那麼就是他想兒子了。

沒多久巴桑也病重了,索旺趕回來,但是巴桑不肯見他。最後巴桑也死了,死的時候我去給他布道,但是那天白頭鷹怎麼都不肯來吃,即使最後吃了也沒有吃幹淨。我知道巴桑在恨他的弟弟,他沒有升天。

後來我聽說索旺發達了,很有錢。但是他卻不再做生意了,他死了好幾個老婆。孩子也死了,死的時候有人說聽到了吹笛子的聲音。我知道巴桑在報複自己的弟弟。他沒有害死索旺,而是給他很多很多的錢,讓索旺隻能靠著他的錢活下去。別人不能用,用了就會發瘋,用多了就會死。最後索旺瘋了,他隻有來到這裏,當一名天葬師,每當給別人割禮的時候,他才能夠得到片刻的安寧,他覺得那是贖罪,所以從來不收別人的錢,但也不給別人錢。他害怕別人提錢這個東西。他覺得就是這個東西害了他。”

達姆多吉斷斷續續地說了很久,有的時候他會沉默很長時間,有的時候重複著說幾句話。仿佛是在說給索旺聽一樣。而索旺蒼白的臉顯得非常安靜,他像是安靜地聽著達姆多吉的敘述,隻是我看到在他的眼角劃過了一絲血淚,達姆多吉便繼續給他念經。

白翌看著爐子,我開口問道:“既然巴桑沒有想要害死他,為什麼這次卻要讓他自殺?”

達姆多吉搖頭道:“不知道,但是你可以去問問那個叫達瓦的人,他如果沒有接受過索旺的什麼東西,或者給了索旺什麼東西,巴桑的鬼魂不會發狂。”

我們心中抱著疑問,白翌說:“這件事達瓦肯定還有什瞞著我們,他是在很早以前就認識索旺的。”

我說:“等回去,我們可以問六子。”

達姆多吉沒有和我們再多說什麼,而是專心地念經,偶爾會喝一口茶。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覺,我覺得在門口又聽到了那古怪的笛聲,隻是這次透著一種訣別的淒涼。聲音中已經沒有絲毫的怨氣。

最後達姆多吉沒有再念經,我們守著索旺的屍體,聽著那樣的笛聲。發現那其實是一曲很悠揚的牧歌。直到最後太陽照到了這山崗之上,笛聲才消失在白霧之中。

等一切都結束之後,我和白翌回到了山下,達姆多吉對我們的幫助表示感謝,他說我們都是開了天眼的人,有著很高的慧根,我的慧根是悟,而白翌的是慧。我和白翌合起來,正好是“誤會”的諧音,我說出來的時候,白翌愣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達姆多吉也和我們一起大笑。我把身邊的錢都留給了這裏,達姆多吉沒有接收,而是小喇嘛接過錢,他說了聲謝謝,說這些錢會留給那些需要它的人。

小喇嘛意味深長地看了我們一眼,最後說:“謝謝你們,你們了卻了達姆多吉多年的心願。他不希望看到任何人受苦,他是一個有大慈悲的上師。”

我們朝著他們行了一個禮,然後便坐上會比如縣的汽車,我看著那山頂上的白頭雕,覺得也許他們已經把索旺和巴桑的靈魂帶走了。隻是我上車的時候,我再一次不舍地回頭,看到為我們送行小喇嘛已經回去了,而達姆多吉還在原地。但他身邊還有兩個人,他們蒼白著臉,就像是風幹了的蠟像。他們守在達姆多吉的身邊,低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