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啊!銀衛龍,你以為事情就會這樣結束嗎?十四年前的債,你就算是忘記了,我也會一一討回的!
夕陽西下的時候,餘輝照出漫天的紅來,一陣風吹起血衣的衣袂。她站在母親的庭院裏裏仰著臉,看著天色漸漸地暗了下去,自是一聲歎息,無盡的無奈,就像灑落的花瓣,鋪天蓋地地席卷而來。
以後要怎麼辦?想要給母親美好的生活,卻清楚的知道那很難。血衣正想著以後的生活,忽然感覺到了樹上有人的氣息。慢慢地走到樹下,她周身散發出凜冽的氣息,沉聲問道:“樹上是何人?下來!”
隻覺得眼前一個黑影閃過,一陣血腥味和殺氣撲麵而來,一個墨色衣服的人倚在了樹邊。血衣看清楚來人後,不由地一愣:“邪鞭?你怎麼在這裏?”那個人聽到是血衣的聲音,仿佛鬆了一口氣,殺氣頓消,便直直地倒了下去。
待邪鞭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的午時了。邪鞭睜開眼睛,隻掙紮著要下床,卻覺得肩上一痛,這才記起昨日刺殺春意的時候受了傷。恰好血衣推門進來了,見他要起來,隻是淡淡地吩咐:“別亂動了,傷雖然沒有大礙,但也傷及了筋骨,替你煎了藥放在這裏,等你傷養好了就走吧!這裏可是丞相府,你這樣很危險。”
邪鞭皺了皺眉頭,他總覺得這不像是平時的血衣,她不是一向很冷漠的嗎?
“等一下!”他叫住了血衣,血衣沒有轉身。
邪鞭猶豫了一下,開口道:“能幫我個忙嗎?”
“說!”血衣仍然沒有轉過身。
邪鞭沉吟了片刻:“樓主讓我偷銀衛龍的賬本,但他的書房密道我還沒有找到,而且受了傷,能幫我嗎?這任務隻有十三天,今天已經是第十天了,如果……當然,你幫我,我也會幫你,你可以給我提個要求的!”
血衣本想拒絕,殘意樓的殺手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惹禍上身,總是隻完成自己的任務,尤其是她血衣。可是……也許,他可以……
“好,我可以幫你,但是我的條件是,再過半年我就可以脫離殘意樓了,我要你幫我造‘假死’的消息來迷惑所有人。”血衣終於轉過了身,一雙眼睛仍然毫無波瀾地看著邪鞭。
“脫離?血衣你瘋了嗎?你知不知道那是什麼樣的後果?”邪鞭沒想到血衣竟然會提出這樣的條件,也忘記了肩上的傷痛,突然就從床上直起身來,牽扯到傷口,疼得他直冒冷滿。
血衣無所謂地勾了勾嘴角:“我何嚐不知道,要不怎麼會找你南風堂堂主幫忙呢?怎樣,答不答應?”
邪鞭倒是沒想到這個自己結識多年的冷血殺手的臉上竟會出現除了冷笑以外的表情,驚奇之下考慮了一下,便點了點頭:“好吧,我會幫你!你也必須幫我拿到賬本。”
這樣的夜晚,月朗星稀,清風吹的樹影朦朧,血衣帶上劍避開了侍衛的探視。一道如鬼魅般的身影潛入了丞相府的書房裏,她輕車熟路地就找到了從右數第三塊地板的下麵的機關,書櫃後麵頓時出現了一條密道。
血衣鬆了口氣,她隻是在很久以前無意中見到過銀衛龍開此密道,還好這十幾年都沒有變地方,要不還真不好給邪鞭交代。她血衣可不是不守信用的人,何況有了邪鞭的幫助,自己脫離殘意樓會容易很多。
很順利地就拿到了邪鞭想要的賬本,血衣不禁有些期待明天銀衛龍看到賬本被偷會是個什麼表情。
把賬本給邪鞭了以後,出門卻看到莫青心正站在樹下看著自己。血衣有些懊惱,她不知道為什麼會被母親發現。她一向是不想要把這樣的麻煩帶給母親的,母親素來喜愛安靜的生活,而自己這樣卻打擾了她的安寧,血衣的心中甚是過意不去,愧疚之色盡顯在臉上。
“念兒,我本來睡覺就輕,況且我住了十幾年的地方突然多了一個人我會不知道?”莫青心臉上不知是不是責備,可在血衣心裏,那就是不能讓母親看到的。
莫青心慢慢地向血衣走來,卻仍舊帶著和藹的笑容:“念兒,李霄天也是你殺的對不對?”
聽到母親這樣說,血衣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低下了頭:“娘……”她從來不想要娘知道,她的手上沾滿了那麼多血汙,她不想要用這些事情擾亂母親的生活。
“哎……”莫青心的一聲歎息打斷了她的話,臉上雖帶著笑,可那悲傷卻也是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了的,“娘雖然身居幽院,但對這些還是知道的。娘並不是要怪你,娘明白念兒的苦衷!當初若不是我將你送去了那裏,今日ni又怎麼會做這些身不由己的事情呢?是娘害了你!”
“娘!”打斷了莫青心的話,血衣將瘦弱的她擁入懷中,輕聲安慰道,“娘,您說什麼呢!您隻是不想失去我,若您當初不那樣做,我現在恐怕早就是白骨一具了!您放心,再過半年,念兒就帶著您隱居到誰也不認識的地方去,離開這個讓您難過的地方!”
雖然聽血衣這樣說莫青心心裏很安慰,可是她還是有著說不盡的悲傷,她不知道怎麼樣才能幫助自己的孩子,她知道,她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若不是當初自己不受寵,銀衛龍也不會那樣對她,若不是當初自己將她送入了那個地方,她也不會一直過著以殺人為生的生活,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