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段(1 / 3)

,我的心已隨著他埋入了黃土之下。隻是,那是你還小,為師必須要將你養大成人才不負一劍。

看著你一天天的長大,我一直不知道究竟要怎樣與你告別。現在,終於是時候了。

聞兒,為師還有最後一個請求,希望你能將我與一劍葬在一起。生不能同時,死也要同穴。孩子,原諒為師的自私,請你一定要快樂地活下去!帶著我和一劍的希望,快樂地,活著。

醫穀子絕筆――

梓聞將醫穀子的屍首埋在了屋子東南麵的一棵大樹下,那兒還有一個小小的墳塋。自此,它便再也不會孤單了。

血衣倚在木屋的門上,陽光從層層的雲靄中射了幾縷下來,照得這醫穀好似人間仙境一般脫俗。

一劍,冷一劍。

血衣終於想起來,他,就是殘意樓的上一任樓主,也是冷澤傲的師傅,冷一劍。怪不得他剛從瑜娘那兒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感覺那樣熟悉了。從她剛進殘意樓時,她就會常常見到他。不論他走到哪兒,身邊總是帶著冷澤傲。後來,在血衣進樓沒有多久的時候,他將樓主之位傳給了冷澤傲,就仿佛從這世間消失了一樣再也沒有了消息。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後來有人猜測是冷澤傲殺了他奪取了樓主之位,而冷澤傲也下了禁令命樓中之人不許再提及此人。漸漸地,他就被人們淡忘了。沒有想到,今日竟讓她血衣在這幽謐偏僻的醫穀中見到了他的墳塚。他也算是一代高手,卻葬在了這無名的山中,淒然地度過了這麼多年的歲月。

血衣摸摸底凝視著那一塋土墳,還好,他終究還算是有個歸宿。這樣一個幹淨恬淡的地方,純淨的空氣與流逝的時光總有一天會洗淨他淩亂倉促的一生,讓他的靈魂伴著自由,再也無所羈絆。

“從我有記憶開始,我就在這醫穀。”血衣第一次見到梓聞如此頹廢的樣子。他坐在紅木桌旁,連他這一身豔紅的衣裳仿佛都黯淡了不少。

“那時候冷叔,呃……父親還沒有死。他每次來都是很匆忙的樣子,向師傅拿了一些毒草活著藥粉就又離開了,有時也會給我帶來些小玩意兒。可不管他來多久,隻要他來了,師傅都會異常地開心。”他的雙手死死地捧著茶杯,杯裏是剛泡好的熱氣騰騰的茶。血衣注意到,他在改口叫冷一劍為“父親”的時候,語氣裏卻是說不出的僵硬。

“小時候,醫穀除了師傅就隻有我了。我沒有見過師傅說的那個嬰兒,或許死了,又或許……誰知道呢!反正隻有我一個人,我會和這兒的花、草、蟲、魚、鳥兒說話。”他的聲音低沉而喑啞,已然不像是從前的那個意氣風發的梓聞了。

“師傅很疼我,我不學醫術他也不會逼我,我的毒術和功夫都是他教給我的。他總是會給我帶來好多好多新奇有好玩的東西。還記得我十歲時,他才帶我到附近的城鎮裏去遊玩。我見到什麼就要什麼,他也總是笑嘻嘻地買給我。我問他什麼,他總會很有耐心地回答我。”梓聞的眼神變得空洞而迷茫。

看不見天光,太陽隱去了金芒,沉沉的霧氣壓了下來。風起,便是雲湧。

“後來,冷叔……父親來了,帶著一身的傷痕。他說他服了一種奇毒,他說他命不久矣。師傅既難過又焦慮,他一方麵悉心為父親調養身子,另一方麵又沒日沒夜地研究定魂丹。師傅想盡了辦法,冷叔……父親在一年以後還是死了。髒腑皆損,就是神仙也回天乏術。”梓聞依舊牢牢地捧著手中的茶杯,杯中之茶已然涼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