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的麵容。他喑啞地在夢裏念出她的名字，他對她說：念兒，我愛你！
也不知過了多久，體內的痛漸漸地平息了下來。血衣用袖子擦了擦額角的汗珠，她知道，一切都結束了。
“暮南，我也愛你！很愛很愛！”
血衣喃喃著她的心聲，絕望地再一次吻上龍暮南的唇。暮南，請記得，我用生命，愛著你。
“娘娘，您若是再不出來，老奴都準備進去叫您了！”
血衣剛打開大門，就聽到李公公用尖細的嗓音向她抱怨著。
“有勞公公了！皇上還沒有醒，今日我來找皇上之事，還希望公公替我保密！在這裏，本宮先謝過公公了！”
血衣摘下耳朵上的白玉耳墜在李公公麵前晃了晃，然後放入他的手中：“本宮就先告辭了！”
“唉！”李公公頓時眉開眼笑地將那耳墜收入袖中，“娘娘放心吧！娘娘慢走！”
方才還不覺得有什麼，一回到珍華宮，血衣就感覺到身子乏得厲害。她銷毀了用來盛放子蠱的木盒，連臉都沒有洗，就倒在床上不想再動彈了。
舉起手臂，發現在手腕處出現了一個不怎麼起眼的小紅點。她知道這應該是方才子蠱鑽入她的體內留下的痕跡。在離開乾清宮之前，她還特意給龍暮南把了把脈，已經完全沒有 了中毒的跡象，她才能放心地離開。疲憊地放下手臂，終於可以安然入睡。與她而言，隻要他安好，便足矣。
聽到窗外的鳥鳴聲，天才蒙蒙亮，血衣就醒了。這一夜雖然是睡得不錯，血衣卻仍舊感覺到有些乏力。她打開窗戶坐到了梳妝台前，從一個精致的錦盒裏拿出了一個白瓷瓶。這是那時候在淮州的時候，龍暮南從胭紅坊買下送給她的。她還記得這胭脂有個好聽的名字，叫做“桃花醉”。
窗外也不知是什麼鳥兒，叫的如此悅耳動聽。血衣方才發覺，這珍華宮中竟也種了不少的桃花。在這暮春時節的清晨裏，桃樹上已經結滿了可愛的花苞，掩映著剔透的露水，與晨曦一同等待著朝陽，煞是好看！
叫宮女給自己梳了一個精致的發髻，第一次這樣用心地給自己梳妝，鏡中的人兒明眸皓齒，眉目流轉間顧盼生輝，一顰一笑無不傾國傾城。
“娘娘，您真美！您是奴婢見過的最美的人兒了！”
一個綠衣的小宮女在血衣的旁邊讚歎地說。
第七十七章.燕歸朝歲昔年華
字數：1762 更新時間：2011-12-04 13:12
“你叫綠芙是嗎？”
血衣記得這個丫頭，她總是會有燦爛的笑容和清脆的嗓音。
“是！”
綠芙甜甜地笑了笑，露出兩個可愛的酒窩：“從娘娘來到珍華宮我就在這兒伺候著了。娘娘平常不怎麼搭理我們這些嚇人，我還以為娘娘不記得我呢！”
“是嗎？”
對著鏡子中的自己笑了笑：“丫頭，若是有機會出宮，就出去吧！外人都羨慕這金玉的皇宮之中那無限奢華的生活，卻看不穿宮中的爾虞我詐。這兒的血腥之氣，比那殘意樓還可怕呢！”
“是！”
綠芙依然笑著，溫順地點了點頭。這位珍妃娘娘是她十一歲入宮以來到現在見過的最奇怪的主子了，她全然不像是這皇宮中人那樣。不過她能感覺到，這位娘娘對她說這樣的話一定是沒有惡意的。她看得出，娘娘和皇上並不是普通的妃子和皇上之間的廣西，可最近皇上也不來珍華宮了，娘娘便憔悴了不少。
“玉骨冰清凡世開，桃下阡陌少年郎。索酒子，歌梔槐，了斷情腸別離笙簫改……”
血衣坐在桃樹下，清靈的日光穿過清風縈繞在血衣靈動的指尖。青絲隨風纏繞翻卷，空靈的歌聲在桃花含苞待放的嬌羞中流轉，竟生哀慟。
“奈何風吹雨打去，天涯淚，莫尋歸，千古難覓良人亦難還……”
古樸的琴音纏繞著血衣歌中所吟的滄桑飄向遠方。
“錚！”
一聲輕響，一滴清淚滴落在這琴弦之上，為這首千古傳唱的《斷腸淚》演繹出完美的結尾。血衣怔怔地看著那滴淚落到的琴弦，原來，令這首曲子完整的方法，居然這樣簡單。這大概便是譜曲之人的意圖了吧，除卻真愛，便無法演奏出最完整的斷腸淚，就無法唱出這流傳千古的離別之愛。
“我以為，沒有人能完整地奏出斷腸淚了。”
一個讓血衣魂牽夢縈的聲音在桃樹下響起，血衣不可置信地抬起頭，龍暮南正倚在桃樹上不知看了她有多久了。
“暮南……”
血衣趕緊擦掉了臉上的淚，站起身走向龍暮南：“你可想好了，要如何處置我？”
龍暮南的眼中閃過一絲濃厚的悲傷：“我不知道。龍晨南已經開始行動了，你要和他一起，再從我這兒，把江山奪走嗎？”
“嗬嗬……”
血衣絕望地低下頭：“你果然……是如此想法。”
她複又抬起頭，仰望著澄淨的天空，卻還是控製不住眼淚的滑落：“你會成為一個好君王的。”
眨了眨眼，她又說：“暮南，讓我出宮吧！就當……珍妃已死。從此之後，世間再無銀以念，我手中欠下的債……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