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常住財物。你才到得
方丈,怎便得上等職事?還有那管藏的,喚做藏主;管殿的,喚做殿主;管
閣的,喚做閣主;管化緣的,喚做化主;管浴堂的,喚做浴主;這個都是主
事人員,中等職事。還有那管塔的塔頭,管飯的飯頭,管茶的茶頭,管東廁
的淨頭與這管菜園的菜頭;這個都是頭事人員,末等職事。假如師兄,你管
了一年菜園,好,便升你做個塔頭,又管了一年,好,升你做個浴主;又一
年,好,才做監寺。”智深道:“既然如此,也有出身時,酒家明日便去。”
清長老見智深肯去,就留在方丈裏歇了。
當日議定了職事,隨即寫了榜文,先使人去菜園裏退居廨宇內掛起庫
司榜文,明日交割。
當夜各自散了。
次早,清長老升法座,押了法帖,委智深管菜園。
智深到座前領了法帖,辭了長老,背了包裹,跨了戒刀,提了禪杖,
和兩個送入院的和尚直來酸棗門外廨宇裏來住持。
且說菜園左近有二三十個賭博不成才破落戶潑皮,泛常在園內,盜菜
蔬,靠著養身;因來偷菜,看見廨宇門上新掛一道庫司榜文,上說:“大相
國寺仰委管菜園僧人魯智深前來住持,自明日為始掌管,並不許閑雜人等入
園攪擾。”那幾個潑皮看了,便去與眾破落戶商議,道:“大相國寺差一個和
尚--甚麼魯智深--來管菜園。我們趁他新來,尋一場鬧,一頓打下頭來,
教那廝服我們!”數中一個道:“我有一個道理。他又不曾認得我,我們如此
便去尋得鬧?等他來時,誘他去糞窖邊,隻做參賀他,雙手搶住腳,翻筋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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顛那廝上糞窖去,隻是小耍他。”眾潑皮道:“好!懊!”商量已定,且看他
來。
卻說魯智深來到退居廨宇內房中安頓了包裹,行李,倚了禪杖,掛了
戒刀,那數個種地道人都來參拜了,但有一應鎖鑰盡行交割。
那兩個和尚同舊住持老和尚相別了,盡必寺去。
且說智深出到菜園地上東觀西望,看那園圃。
隻見這二三十個潑皮拿著些果盒酒禮,都嘻嘻的笑道:“聞知師父新來
住時,我們鄰舍街坊都來作慶。”智深不知是計,直走到糞窖邊來。
那夥潑皮一齊向前,一個來搶左腳,一個便搶右腳,指望來顛智深。
隻教智深;腳尖起處,山前猛虎心驚;拳頭落時,海內蛟龍喪膽。
正是;方圓一片閑園圃,目下排成小戰場,那夥潑皮怎的來顛智深,
且聽下回分解。
第六回花和尚倒拔垂楊柳豹子頭誤入白虎堂
話說二十個潑皮破落戶中間有兩個為頭的∶一個叫做“過街老鼠”張
三,一個叫做“青草蛇”李四。
這兩個為頭接將來。
智深也卻好去糞窖邊,看見這夥人都不走動,隻立在窖邊,齊道:“俺
特來與和尚作慶。”智深道:“你們既是鄰舍街坊,都來廨宇裏坐地。”張三,
李四,便拜在地上不肯起來;隻指望和尚來扶他,便要動手。
智深見了,心裏早疑忌,道:“這夥人不三不四,又不肯近前來,莫不
要顛酒家?...那廝卻是倒來埒虎須!俺且走向前去,教那廝看酒家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