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遠處不斷地延伸開去。
過世的娘親曾經告訴過他,‘得人恩果千年記,受人花戴萬年香。’
所以他想要報答,可是除了織紗,他卻沒有拿得出手的能耐,所以除了成為大妖怪的食物,他想不到更好的方法。
而麵前這個怪物頭領卻把大妖怪的食物給搶走了!
“你很奇怪。”敖翦的氣憤落在對方的眼內,妖怪頭領獸瞳中凶光乍露,轉頭看了看那邊地上被他吃剩下的一灘骨血。“他們害怕我,是因為他們知道自己即將要被我吃掉,所以害怕。可是你不怕。為什麼?”
雖然同樣是饕餮凶族,這個男人卻絕非似丹饕那般注重古有之禮,這妖怪非但喜怒無常,甚至還有刻意玩弄弱者的興趣。
男人拇指指腹抹過敖翦的額頭,凶王紋印觸而抗之,當他指頭離開的時候已見鮮血淋漓,抹過去後在敖翦藍鱗的額上留下了一道顏色迥異的血痕。
“凶王牲醴。”他忽然爆發出輕蔑且粗暴的大笑,“哈哈哈哈——居然還有這般食古不化的老家夥!時移世易,誰還會遵守這樣無聊的規矩?!”他伸出舌頭,舔過布滿魚鱗的側臉。
敖翦依然沉默,但是眼神流露出了隱藏在懼怕下的倔強。
“你不認為自己是屬於我的獵物,所以你不怕。”男人玩味地捏著敖翦的下顎,迫使他抬起頭來,“不過你很快就會知道,我赭鼎,就是真正的饕餮凶王。”
太久了。
他們在終日厲風呼嘯,黃沙滾滾,好像自開天辟地那日起便是如此荒涼的三危之地生活了太長的時間。
他們沒有經曆什麼上古之戰,一出生便在此等荒蕪的西放邊陲。
他們漸漸厭倦了長老們重重複複說著昔日饕餮一族百妖來朝、橫行霸道的輝煌,以及絮絮叨叨著等待凶王歸來之後引領他們在入主中原那些虛無美夢,更不滿他們拿著雞毛當令箭享受最好的東西卻嗬斥他們的無禮。
為什麼非要等待那個早就不知影蹤的凶王?
他赭鼎,就是凶王!!
或許這群饕餮非常凶殘暴戾,把凡人當做食物般獵殺,但他們的頭腦卻非常簡單,隻為了口腹之欲而行,然而麵前的男人,眼睛裏的欲望絕不單純。這人的野心勃勃,敖翦實在太過熟悉,因為他不止一次地從他的兄長眼中看到,那種無止境地追求本不屬於自己權力的欲念。
這頭饕餮想要取代大妖怪的位置!
可是他記得,大妖怪之所以被囚禁在鎖妖塔裏,如今還要被神仙追捕,就是因為他是饕餮一族的王。
因為他率領了屬於他的族人與人王作戰,戰敗而被囚萬年之長。
即使他沒有見過鎖妖塔,不知道那裏麵是什麼樣子,可囚禁妖怪的地方絕對不會高床軟臥、自由自在。饕餮一族雖流放三危,生活困苦,但畢竟沒有監牢囚困,而大妖怪失去的,卻是一萬年的自由。
而現在麵前這個男人不但對大妖怪沒有一絲敬畏之意,更是出言不遜,甚至還想取而代之,盡管下顎被捏得生疼,敖翦卻再也按捺不住心底的憤怒:“我……我不知道什麼凶王……我隻知道……我是……我是被大妖怪先抓到的!……”
“大妖怪?”名赭鼎的怪物頭領玩味地打量在他手中脆弱的鮫人,“哼,在饕餮族中,誰有本事,獵物就歸誰所有。而且你似乎還沒搞清楚……獵物,又怎可能有選擇歸屬的權力?”
敖翦再不想理會麵前的人,抿嘴不語。
青綠獸瞳凶光一閃:“你可知道,饕餮自古流放於三危山,那裏到處是沙漠戈壁,所以沒什麼機會吃到活魚,我想我的手下對你可是非常感興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