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大隊長拎著喇叭,還在事無巨細。
常喜低聲跟桂花嬸說:“你家老許真是個有耐心的好人。”
常喜是沒見過她那時候的村長是什麼樣兒,但是她可是聽過一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當小官兒的,誰不為自己的小家劃拉呢。要不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他們也不會兵臨城下。
可是這個時代的人,好像就都不是那樣。
大家似乎都帶著幾分真摯的純真熱情。
桂花嬸:“我家這個就是個老傻子。”
話是這麼說,卻帶著笑,分明心裡不是這麼想的。
常喜:“你就偷著樂吧。”
桂花嬸失笑,說:“你就會說話。”
要是這麼說,常喜可不認,她含笑:“可沒人說過我會說話的。你知道的,我話少。對了,我明天要去縣裡,你有什麼要捎回來的嗎?”
桂花嬸挑眉:“你去縣裡?”
常喜點頭:“我二嫂給我介紹的一家做酒席的,國慶的時候就說好了,我等會兒就去大隊開介紹信。”
桂花嬸搖頭:“我倒是沒有什麼可買的了,前幾天老許去公社,油鹽醬醋都買了,家裡暫時不缺。再說,就算缺了我也不急於一次,你最近的活兒不少吧?這次忘了就下次唄。”
每一年一到秋收結束,結婚的就變得很多,常喜也就徹底的忙了起來。
常喜:“嗯,我現在已經排了六家了,有一家是縣裡的,還有一家是公社的。”
桂花嬸:“你這活兒真是不少,手藝好就是吃香。說起來,我怎麼我家小許朗說,你們家要給老賀家祖孫倆送飯?”
常喜:“他們自己帶糧食,我就是做飯的時候順便多做他們祖孫二人的。也不特意的做,我們做什麼他們吃什麼。我跟他們說過了,想吃什麼好的,自己在家做加菜。我這邊就按照我家的水平。”
桂花嬸:“這樣倒是也好,我看小賀嘉都瘦了,先頭兒我還以為是他整天跟著小孩崽兒們一起跑跑顛顛抽條兒了呢,鬧了半天是吃不好。”
說到這裡,也是覺得好笑:“你說,誰能想到這小家夥兒還能吃不飽。”
要不說,人和人的條件都不一樣呢。
他們村裡的家庭,有好些吃飯都隻能吃個七分飽,可是人家條件好的,卻會因為做的不好吃而吃不下。所以人啊,真是不同的。
兩人又是閒聊了兩句,眼看正事兒說完了,大家還圍著大隊長問東問西,常喜說:“咱們往回走?”
桂花嬸:“走!”
他們幾家這幾天正在曬東西呢。就算不曬東西,也是忙著,真是沒工夫在這裡耽誤工夫。
常喜:“我想上山去看看有沒有什麼野果子,你去嗎?”
“去咋不去,回去叫一下其他人。”
“成!”
靠山吃山,這話不假的,就算是再不行,每一年在山上,他們多少也能摘到一些多多少少的東西。就算不當糧食,也能在常喜的巧手下做成零嘴兒。
中年婦女小分隊,再次出動。
村裡大人各有各的忙碌,為生活奔波,可是小孩兒可不懂這些,他們專心上學,就已經很好了。許桃桃小朋友在班上很是活躍,是個很聰明的小孩兒。當老師的,就沒有不喜歡聰明的小孩兒的,但是吧,對他們班級裡幾個小孩兒,章老師喜歡的同時又有點犯愁。
雖然幾個小孩兒小機靈,但是他們還是年紀小,不是那麼能坐住。
他們班級裡,大一點的孩子九歲十歲的,明顯更能坐住更聽話一些。像是他們走神,都是人坐的好好的,精神走了。但是小一點的,像是這五歲六歲的,還有那七歲的,服從性就很低了。他們如果走神兒,明顯就是人先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