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隻有魯登多夫主任和蘭子兩人知道的秘密。於是,我們便一邊觀察著群眾的恐慌和情勢,一邊等待目標從煙霧中現身。

在這段期間,警方同時也獲得許多市民所提供的情報。然而那些幾乎——不,應該是全部——都是假消息。這些情報根本毫無用處,更遑論可當作證據。

騷動持續維持。四月十九日夜裏,魯登多夫主任從德國前來與我們會合。因為我們計劃隔天將造訪歐能崗村附近的廢棄酒莊——希農城堡。

一大早,魯登多夫主任就搭乘火車,從卡爾斯魯厄越過國境,抵達史特拉斯堡。幾天前,蘭子已打電話給他,與他商談將事件內容泄漏給媒體這計劃。當時她也提到史特拉斯堡警方已找到羅蘭德律師日記裏的酒莊。因此,魯登多夫主任便表示想和我們一起去看看。

晚上七點,我們在一間名叫“波爾特·畢”的著名餐廳吃晚餐。這間餐廳位於尚裘姆飯店的地下室,店內相當安靜。據說這裏除了紅酒之外,最有名的還有蝸牛及紅酒燉雞等具有勃艮地風味的鄉土料理。

享用完美食,等待餐後甜點送來的這段時間,蘭子便將我們來到史特拉斯堡後,所搜集到的資料、線索,還有明天的預定行程等,全部告訴魯登多夫主任。

魯登多夫主任挺著突出的大肚子,以看似痛苦的動作伸手拿起紅酒,“這麼說來,史特拉斯堡警局那些家夥在調查亞爾薩斯獨立沙龍的理事命案時,根本就沒有考慮過人狼的存在。”

“是的。他們在調查使節團失蹤事件時也是。換句話說,他們一概無視那些麻煩的事情。”蘭子的臉上浮現一抹諷刺的笑容。

魯登多夫主任替自己和修培亞老先生的酒杯斟滿紅酒,“哼!那是法國人將自己的自私、任性合理化。不過,唉,也不能全怪他們啦。因為這裏的警察很討厭自己變成世間的笑柄。你叫他們公布人狼這個怪物就是殺人犯,人們不認為他們頭腦壞掉了才怪。

“事到如今,不但沒有確切的物證,就算想要追捕德國納粹時期的遺物,也無計可施,因為連它的下落都不知道。不過那也隻能放任不管了。要是我是史特拉斯堡警察的主管,大概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修培亞老先生搖晃著手中的紅酒杯,“對了,主任。裏賓多普伯爵還沒與你聯絡嗎?”

“沒有。我幾乎每天都與他的律師聯係,可是完全沒用。律師的說詞總是千篇一律,說什麼伯爵很忙,連他都找不到。”

“看來我們的期望是落空了。”

“對啊。不過,推測那個人與事件有關的人,隻有二階堂小姐,我可沒有。”

“算了,反正我們的計劃也才剛開始。”修培亞老先生望向蘭子,表示安慰。

魯登多夫主任看了看我們,“不過,費斯特製藥倒是有些反應了。他們向某些出版社提出抗議,說雜誌刊登的報道有損公司名譽。對一間製藥公司而言,光是謠傳,就足以令他們形象受損。就算他們沒做什麼虧心事,也會抱怨。”

“你認為他們是清白的嗎?”蘭子裝作不知情地說。

魯登多夫主任挑起他的粗眉毛,“他們當然有問題!在合法的買賣背後,他們一定幹過一些非法或遊走法律邊緣的壞事。不管是哪一國的藥品公司,都在拚命研究有可能會替他們帶來巨大利益的新藥。就拿人體實驗來說,如果在自己國內無法施行,就到國外進行實驗。所以招待一些自願者到國外旅遊,然後讓這些人在旅途中試吃新藥,等回國後再請他們交出報告之類。像這種掩人耳目的方法多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