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再帶走,並非是難事。

“但羅蘭德律師也確認過遭砍斷的手腳和身體是同一人,況且你不是也認同道個看法嗎?”魯登多夫主任高聲質問。

“我隻是同意‘打開拷問室後就看到屍體’這點。”

“耍我們嗎?”魯登多夫主任氣得鼓脹著臉怒吼,“那有什麼不一樣?”

“聽好!剛發現凶案時,並沒有任何人確認死者的屍體。”

“廢話,因為單人牢房的門是鎖著的啊!”

“那麼為何那時會斷言是蘭斯曼的頭被砍下?”

“你、你說什麼?”

“也許從門上方的監視窗和下方窗口就能窺見內部狀況,但因為看到血淋淋的銀盤,所以沒有人這麼做。”

“哦,因為要先跨過銀盤啊!”

“也就是說,那時銀盤裏的手腳並非是蘭斯曼的。這點和置物室與夏利斯夫人的密室所使用的手法是一樣的。從心理層麵來鑒識,那些罪行都是出於同一人之手,而且,很明顯的,是經過周詳計劃。”

“請再說得具體一點!”魯登多夫主任的眼睛充滿血絲,像泡泡被連續吹出似地怒吼著。

蘭子不徐不緩地說:“請回想一下。最初發現單人牢房有異樣時,羅蘭德律師和葛爾妲曾一起暫時離開這裏去找阿諾醫師和謬拉老師吧(法國篇:四八二頁)?”

“嗯,沒錯。”

“那就對了!”蘭子逐一看著在場每個人,“隻有一人留在此。留下來的那個人便著手進行剩下的密室作業。也就是說,犯下這起凶案的主嫌就是施萊謝爾伯爵。”

魯登多夫主任與修培亞老先生同時發出呻[yín]聲,而我則因為過於驚訝與衝擊,半晌說不出話。

蘭子冷冷地看著我們,“在上樓途中,葛爾妲就因為嚇得腳發軟,幾乎無法走路,因此到羅蘭德律師他們回單人牢房為止,花了不少時間。然而這其實是葛爾妲為了拖延時間而演的戲。”

“所以,葛爾妲是施萊謝爾伯爵的共犯?”修培亞老先生喘著氣問,蘭子點點頭。

“拖延什麼時間?”魯登多夫主任邊鬆開脖子上的領帶邊質問。

“當然是為了幫忙施萊謝爾伯爵。施萊謝爾伯爵趁那時打開門鎖,進入單人牢房,砍斷蘭斯曼的頭、左手和雙腳,然後再將刀刺入屍體背部。”

“打開門鎖?”魯登多夫主任似乎愈來愈驚愕。

“是啊!”蘭子很認真地說,“鑰匙本來是由薩魯蒙警官隨身帶著,可是後來他受傷,羅蘭德律師在來單人牢房前,從他那裏拿到鑰匙,交給施萊謝爾伯爵保管(法國篇:四七八頁”)。也就是說,發現單人牢房的慘案後,施萊謝爾伯爵已可自由開鎖,進入房內。”

那瞬間,我感覺自己腦中像是因地雷爆破而受到衝擊。沒錯,這的確是一大盲點。

我們和羅蘭德律師他們全都被擺在門前那駭人的肢體給震懾住,因而忽略了事情真相。換句話說,當門打開後,被那具死狀甚慘的屍體給嚇住而看不見事實真相。

“這麼說……”魯登多夫主任邊大歎了口氣,“施萊謝爾伯爵趁羅蘭德律師前去求助時,堂而皇之地取出鑰匙,打開門鎖與門栓?”

蘭子默默地點頭。

“然後他將門前的大銀盤移開,進入房內,殘虐地肢解屍體。最後帶走手腳和頭顱,再次鎖上門和門閂?”

“是的。”蘭子又頷首。

“他將盤上冒充的手腳和真的蘭斯曼的手腳調換回來,再把盤子擺回門前?”

“沒錯。”

“施萊謝爾伯爵將蘭斯曼的頭和冒充的手腳藏在別的房間,然後裝作若無其事地等著羅蘭德律師他們回來……是這樣嗎?”